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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文学网 > 洋葱素雪 > 梦幻餐馆(三)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我们俩下了车,洋葱有些犹豫,他心里想得可能是我带他来开房了,站在这么大的暴风雨里,我来不及跟他解释,强行拉着他走进了一幢楼里。

我们上了四楼,到了门口,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邀请洋葱进去,这个时候,我从洋葱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瞬间闪过的惊讶表情,然后他又是长时间的犹豫,我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他还是向屋子迈出了第一步。

进了屋子,我让洋葱随便坐下,自己则走到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洋葱一个人在客厅里溜达着,眼睛也在观察着四周,直到他的眼睛看到了我,他才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洋葱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这里是你家吗?

这是我记忆里第一次他跟我主动说话,我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是明知故问,虽然我能猜到洋葱此时心里一定想问为什么我会有自己的家,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主动问我的,结果他却问了另一问题,他说,为什么你没跟我们说过,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们一样也是在城市打拼的乡下孩子。

我说,我讨厌自己一个人住,跟你们在一块儿住让我有种安全感,况且我们不同的只是一间住房而已,至于生活状态你也看到了,我比你们要惨得多。

洋葱继续说,那这座房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房子是我父母的。为什么非要纠结于一间房,我们可以跳过这个话题吗?

洋葱说,好吧,我现在浑身湿透了,你能不能给我找件衣服穿。

我走进卧室,从里面找了一件我经常穿得粉色褂子,扔到洋葱身边的时候我坏笑了一声,他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件男人的衣服。

我说,我的家里没有男人,哪里来的男人衣服。

刚才洋葱已经在我的家里大概地浏览了一遍,我想他已经看到我们家里并没有我父母的照片,这些发现也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却不再问什么,也许是他问题太多不能一一问清楚,也许是他听了我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问这些,所以他才不再一一询问,但我相信他对这些一定是充满好奇的,仅仅一瞬间,我也向他展示出了我神秘的一面,然而这不在我的算计之中,要怪只能怪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不过这让我觉得心里很平衡,我们都为彼此留下了一个难以猜测的谜底。

让我高兴的是,洋葱愿意跟我交谈了,那天在我的家里,他给我讲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原来他和麦子一样他们的家都在乡下,只不过是上大学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反对他们表演,所以他们才硬要在这个城市发展,他们试图为自己闯出一片天。我听过太多这些人的故事,他们所经历的苦难也大同小异,奇怪的是尽管这些已经不足为奇,但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我还是会那些讲述者感到痛苦。

洋葱与他们不同的是,即便他每个月都会给自己的父母往家寄一些钱回去,但他的父母还是从心底里接受不了一直靠这个为生的他,他也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我想他每天都站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也许就是在思考自己在这样的城市里到底能不能够用实力征服自己的父母,仅仅一夜的交谈,我就看透了这个忧郁的男孩,也瞬间读懂了他之前的那些不被常人所理解的行为究竟为何。有些时候,面临人生重要转折的人们就会像他一样有些古怪的行为,那晚,看到如此忧郁的他,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也下定决心会帮助他。

他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他突然说,你说说你吧,告诉我你的经历,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父母又去了哪里?

我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他给我讲了自己的秘密,以示公平我就会给他讲我自己的故事,他之所开始对我敞开心扉,或许就是跟我所说得一样他也想了解我的秘密,或者他以为此时的我处于心里防线最低的时刻,我完全有理由给他讲述,奇怪的是当那些往事冲出我的大脑,顺着那根敏感的神经到达我的嘴边的时候,同时他也触动了我大脑里掌握恐惧的神经,而往往是恐惧先于一步,所以我又把话咽了回去,我说,除了这些,你问我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问我之前交往过多少男朋友我都会告诉你。

他果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也用分享自己的恋爱经历的方式,跟他实现了公平的交易,然而这种交易对他其实是不公平的,因为此时的我,还有一些东西让他觉得是神秘的,可事实并不是我故意隐瞒,只不过是我真的难以说出口。

那晚他很绅士的睡在了外面的沙发上,我自己在卧室睡得很安稳,第二天一早,我们俩人一起去了郊区,到了屋子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会,我还特意跟洋葱商量好让他先进去,结果还没等我们实施计划,眼前赫然出现了花兮和馒头两个人。

花兮很生气,她说,你们俩知不知道我们昨天几乎找了你们俩一晚上,连麦子都没有睡好。

花兮的气很快就消了,还没等我们说话,她就一个机灵蹿到我的耳边说,好吧,我也不怪你们了,告诉我们吧,你们俩个人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说出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本以为花兮只是过于无聊才这么做,所以随便搪塞了她几句就打算走开,结果她使了一个眼色,馒头便挡住我们俩个人不让我们离开,然后我们又十分认真的给了他们几个人答案,结果花兮还是不肯相信,我知道,她想寻求的答案一定要足够震撼,所以我说得这些并不能让她满意。她肯定想听我们说作天晚上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才肯罢休,即便她知道这些可能并没有发生她也愿意听我这么说。

洋葱有些不耐烦,他说,好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的故意生气一眼被花兮识破,花兮也变了脸色说,我们苦苦地找了你们一晚上,难道我们连知道这些的权利都没有吗?

洋葱结果碰了碰我,说,你跟他们实话实说吧。

我瞪大了眼睛,说,真的要说实话吗?

他说,当然,否则她是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花兮在等待我的震撼性答案,然而我说出真相之后,她却失望至极,不过她还是不肯相信,于是我只好带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我的家。

我对花兮说,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花兮在我的屋子里当做游览风景一样游览了一番,她说,你确定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吗?实话实说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又经过我的解释,她暂且相信了我的话,不过自从我的家被其他人发现之后,我的家就成了我们的另一个根据地,因为这里离市区近,干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他们也许是怕给我太麻烦,所以总是不好意思来,即便我邀请他们,他们有时也是唯唯诺诺,露出一副想来却又说不来的状态,有一天,我跟洋葱说,既然我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不如就来我家住,你去劝一劝他们。

在我的极力鼓动下,洋葱还真的跟其他人说了,结果跟花兮说得时候,花兮却反驳道,我看是你图谋不轨才想去得吧。

洋葱无话可说,他只好气急败坏地走到我身边说自己失败了。

于是第二天,我跟洋葱俩人趁他们不注意,将我们表演所需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我的家里,等他们回家的时候才看到家里被洗劫一空,麦子只顾在家里潜心研究,根本不知道我们俩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就这样,我们的根据地转移到了我的家里,就连麦子这个死板的知识分子也终于被我们说服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完全抛弃了这里,有些时候我们还是会回来看一看。

花兮和馒头住在我父母之前的卧室,麦子拿书房当成了他潜心研究的另一个住处,而我和洋葱,轮流居住在客厅的沙发和我的卧室。

洋葱我们俩人开始学习烹饪,一天的饭菜基本都是交给我们俩,花兮和馒头回家之后,总是能看到我们俩在一起忙碌的身影,麦子一直继续他的事情,虽然他还是如此让人不理解,但不得不承认,他依旧是我们的带头大哥。

有些时候,他们感觉这样的日子的确有些幸福,在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麦子会突然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老是呆在你这里真的不好,万一你的父母回来怎么办。

花兮也突然会说,对啊,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过你的父母,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心里不想回答,只是说,没有关系,你们放心的住下去吧,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就功成名就,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我一再用语言消除他们心里的戒备,事后看到他们很自然的在我的家里打闹,麦子也开始随地在地上扔着垃圾的时候,我才感觉他们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收拾起来有些累,但我还是恨快乐,更重要的是,这些收拾的工作,一直都是洋葱陪我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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