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老鬼大叔一脸凝重的神色，让我不由得也跟着他一起紧张起来。能让万年老鬼都畏惧的祭祀，要有多么可怕。或许我见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毕竟以我的一己之力，仅仅能救下几人的性命而已。
“没有。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特地来鬼市寻找线索。这么奇怪的祭祀，应该是很久以前失传了的旁门左道吧。”我点头道。
老鬼大叔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说：“是，这中祭祀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次，生灵涂炭……仔细算一算，还是我活着的时候见到的。”
这么说，这个祭祀上一次出现，是在上万年以前！
我忽然觉得，在种种事件的背后，是一个我无法靠近的巨大的阴谋。我自以为是的拨开层层幕布，殊不知自己只是螳臂当车。若那个祭祀真的跟万年前的那个祭祀有关，那我又该如何，是继续自己的想法去阻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保就好。
但是以我的力量，又怎么能阻止呢？
想不到我竟如此渺小，好似苍穹一粒粟，不堪风暴。
“那这个祭祀……到底是什么？”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畏惧，但还是颤着声音去问，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答案我或许接受不了。
老鬼大叔的声音低哑，缓缓的讲述起了千年前的那一幕。
“都说我是活了万年的老鬼，实则不然，我只是尧舜禹时代一个部落分支的首领而已，不过过了五六千年罢了。比起尧舜禹他们，我什么也算不上。那个时候尧曾流放共工、驩兜、三苗、鲧四个不服从控制的部族首领。”
这不是四大邪兽的名字吗！上古时代，分四大神兽、四大凶兽和四大邪兽，唯有邪兽是彻底属于黑暗的一方。
“那个时候他们被封印压制。其中驩兜压制于华北崇山。后来驩兜的后代石姓家人想尽办法想把驩兜放出来，就想办法研究出了一种祭祀的办法来培育驩兜的力量，一边驩兜从内部破坏压制。”
我一愣，明白了什么，“您说的这个祭祀的办法，不会就是我遇见的那个吧？”那那些参与祭祀的人怕是疯了！竟然想要再次放出驩兜！
老鬼大叔拧着眉头，“我希望不是。当时那场祭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连山谷回荡的风都带着血腥的味道，山下的溪流都混杂着赤红的血液。人们为了活下去，开始南迁，只可惜逃出来的人不多。当年牺牲了不少人才把驩兜封印回去，我想不到，今天竟然还有人打驩兜的主意。”
他并没有仔细讲述封印驩兜的事情，但是看他的神情，我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险恶。可是当时毕竟是上古时代，道法之类的建设还不完全，如今各个门派派别都发展的很好，比起之前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说明如果这次驩兜真的出来，再次封印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心里却还是因为这祭祀的始末惊讶和畏惧起来。
人类的文明进化有好几万年的历史，现在的科技虽然发达，却还是不能完全剖析出从前的故事。过去古老的文明总是带着神秘而令人敬畏的面纱，若隐若现。而恐惧，恰恰就来自于对它的未知。
就算现在的道法灵术再发达，碰上上万年的邪兽，谁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们连驩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
层层叠叠的迷雾背后联结着的巨大阴谋，又顺着万年的历史长河回溯而上，我仿佛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在深不见底的深渊，藏着更多更可怕的东西。
“那这个祭祀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虽然知道阻止的几率渺茫，但至少曾经我们还做到过不是吗？
“祭祀就需要阵法输送，这个阵法，当年石家人起了个名字，叫封穴阴阳奇阵。为的就是通过生灵的精气激发驩兜的邪性，召唤驩兜。当年这件事情解决，却说来话长了……是一人以身作饲，进入驩兜腹中，连同自己和驩兜一同封印。”老鬼大叔脸上顿时一副悲怆之情，想来他跟那个牺牲的人应该是认识。
这个法子听起来还挺靠谱的，不过是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换更多人的生命，我倒觉得值得。而这个被牺牲的人，我想，我是再合适不过了。反正我也只能活五年的，早死晚死，倒不如死的有意义一点。
“那这就好办了，大不了我去就是。”我露出一个微笑，心里浮现起一块巨大的悲伤。
牺牲说起来固然简单，可是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觉得心情复杂，像是打翻了一推调味料似的，大大小小的情绪混在一起，自己还在劝说自己想开一点。
被欺骗感情的悲伤和羞愤，拨开迷雾知道真相的惊讶和畏惧，面对死亡的复杂和沉思，交织在一起，心乱如麻。
忽然鼻头一酸，眼泪险些就滚下来。
不对，这还是在这个老鬼面前，我不能哭。要哭也是回去在哭。
我咬着牙，愣是把牺牲自己的话说出来了。
老鬼大叔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了然和哀伤，“曾经那个人也这么跟我说。只是想要成为代替那千万人成为祭品该多难啊，你得想想，你有什么价值，能让驩兜放弃了那么多人的精气而就选择你一个人的。”
原来以身作饲还得看那个驩兜同不同意。
可是世界上那么多人，谁能去做那个唯一的祭品，谁又真的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
老鬼说得对，我有什么呢？
我扬起自己的手臂，摊开手心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手指上蔓延的是死前留下的血迹。
我有……天魔血啊！
这可是君临不惜陪我演一场大戏都想得到的天魔血啊。或许是被欺骗过一次的后遗症，自我保护让我不想再轻易的说出我有天魔血的事情，只是问那老鬼，之前那个以身作饲的人，是因为什么让驩兜选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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