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瑶看着司徒萧离开的背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只要他没有赶自己就好，至于别的，她还能够奢求什么呢？
自己现在大概都没有感受道他前世千分之一的痛苦，自己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若是他一定会死，那么让自己陪伴在其身边，这样就好。
之后的几日和前几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依旧是凤九瑶在照料司徒萧，只是司徒萧脸色更加冷了些，有时候甚至开始对凤九瑶冷言相向。
也许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凤九瑶觉得羞辱，觉得难以忍受从而离开吧。只可惜这样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明显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凤九瑶恍然未觉一般，每日里面依旧是笑意浅浅的样子，即使是帮着他扫洒屋子，端茶送饭也是掩不住的欣喜。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司徒萧看不懂凤九瑶脸上的这种欣喜索性不去理会，只是经常会退开两步，尽量不要太过于挨着凤九瑶。时常是维持在一个刚刚好的位子，既不会太近让她染上瘟疫的可能性小些也能够在她真的染上瘟疫昏倒的时候立刻前去帮忙。
事实证明，即便是这一世他还没有完全爱上凤九瑶，但是这种关心爱护也是不减丝毫的。
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维持了一段时间，终于迎来了转折。
事情的转折要从这一日的正午开始说起。
正午的时候又来了不少送礼的，这一回倒是真挚些，大概是嘱咐了要他们送到手上才行的，不过他们到底是害怕，好说歹说也只放在了门口。
司徒萧和凤九瑶也不在意，毕竟若是传染给了他们也是不好的，放门口就放门口吧。
凤九瑶出去将东西拿了进来，司徒萧也跟在后面将东西搬了进去。
今日的东西是宁妃、幽兰、长公主送来的，都挺重的，还有八皇子的，八皇子的倒是轻便，一只小蝈蝈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少的“存货”。
还有一封信写着等司徒萧好了一定要一块儿出去好好玩儿。
渐渐的一封信却叫凤九瑶看出来了其中的真情，差点儿就是落了眼泪。
在这个皇室真情从来都是很少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司徒萧好，这样也挺好的。
凤九瑶搬这些东西搬了两三趟，便是觉得头晕眼花，很是难受，走了没两步就是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司徒萧跟在她身后，察觉到不对劲就是快走了两步，正好就是瞧见了凤九瑶晕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也是不管自己是不是身染瘟疫，赶紧抱着凤九瑶朝着她的屋子而去。
若是凤九瑶现在醒着，一定能够看到司徒萧脸上的那种焦急的神色。
司徒萧将凤九瑶轻轻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一件珍品，放完之后确实有些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也许是急过了头，好半晌才是想起来应该去寻个大夫。
虽然院子里面没有人使唤的，但是好在自己跟程然还有些特殊的联系方式，拿出一只信鸽写了纸条放飞出去，没多久程然就到了。
司徒萧早早就等候在了门口，听着程然的脚步声赶紧就是开了门。
程然是一路疾驰过来的，信上说的不是很清楚，只说让自己赶紧过来，却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儿，他以为是司徒萧的病情又复发了，才是如此迅速赶来。
却是刚刚到了门口就被司徒萧拉着往里面走。
“哎哎哎，你慢点儿，到底是怎么了？”程然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难道不是他？
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直到看到病床上的凤九瑶，这种猜测才总算是落实了。
“你快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司徒萧赶紧催促道。
程然点了点头，给凤九瑶把了把脉。
整个屋子很是安静，安静地就算是掉一根针也能够听见。
司徒萧全程都在盯着程然，脸上的急切那样的明显。
程然把完脉又将凤九瑶的袖子捋上去，上面已经细细麻麻出现红斑了，不是那种画上去的红斑，而是真的瘟疫感染的症状。
程然现在的心情很是奇怪，很是复杂。
之前总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认为凤九瑶到现在都没有感染上瘟疫，也许他是不会被感染上瘟疫的，所以才能够因为一时心软帮着她进入到六皇子府，但是现在，看着她真的感染了瘟疫，这种心情是难以言喻的。
这就好像一想治病救人的人第一次害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程然觉得很是难受。
“他这是怎么了？”司徒萧自然也是瞧见了凤九瑶身上的红斑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还是问道。
他的声音很慢很慢。
“瘟疫。”程然沉声吐出来这两个字。
“不，这是假的对吧，你在骗我对吧？”司徒萧就差上前揪着程然的领子了。
“是真的，她真的感染了瘟疫了。”
司徒萧退后了一步，像是没有办法接受一样，好像他随侍都会倒下来。
“不，我不信……”司徒萧摇了摇头，这一刻的心情比起知道自己感染瘟疫的时候更加的沉痛。
好像自己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却无法接受她的死亡一样，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只道是因为凤九瑶是因自己而死，所以才会如此内疚罢了。
凤九瑶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两个人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明所以。
“你们这是怎么了？”凤九瑶的声音很是虚弱，说出话来连自己都是震惊了。
“你染上了瘟疫。”程然道。
司徒萧说不出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九瑶。
凤九瑶只是“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多么的震惊，甚至还能够笑出声儿，对着司徒萧道。
“瞧，现在我和你一样感染瘟疫了，这下你可没有理由赶我走了。”
凤九瑶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笑，但是这一次的笑容却只让司徒萧觉得心疼。
“你可能会死。”
“瘟疫嘛，正常。”
“为什么你还能这样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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