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门外传来脚步声，守在研究室门口的士兵看见来人忍不住瞪大眼睛，“首长好。”
厉慎行冷淡地点了下头。
“研究的进度怎么样？”
士兵摇了摇头。
厉慎行随即走进研究室，里面空空荡荡。到处都是乱七八糟摆放的培养皿，透明玻璃房里跑来跑去的小白鼠。
他眉头微皱转身准备离开，目光却忽然落到白若溪的身上。
“首长，我马上叫醒白医生。”士兵以为他是着急知道研究进度连忙道。
厉慎行却轻轻地摇了下头，“不用。”
他转身准备走，却又忽然顿住脚步。
士兵准备询问，厉慎行却抬手阻止他。
他几步走到白若溪的身前，脚步不觉放轻。看着白若溪身上单薄的白大褂，厉慎行拧了下眸子，随意将身上的军装脱下。
他动作细致地给白若溪披上。
转身才准备离开，谁知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衣服被捉住了。
厉慎行回身。
“你来了。”白若溪困得厉害，声音模模糊糊的。
眼皮也有些睁不开，却还是努力地支起身子。
“你睡吧。”厉慎行道。
白若溪手腕一抖，一根针滑出来。她毫不犹豫地往身上的穴位扎去，疼痛袭来的瞬间她也瞬间清醒了。
“之前的事对不起。”
白若溪说着收回针，“虽然不是我把资料发出去，但我有保密的责任，我没做到。”
她神色已经彻底清明。
之前扎的林晓燕就是这个穴道，疼痛感十分强烈。
厉慎行没吭声，只凝神看着她。
白若溪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道歉，又道：“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我也愿意向那位上校道歉。”
“没有必要。”她话音刚落，厉慎行就道。
白若溪怔了下。
“她不想见任何人。”厉慎行又道，“责任不在你，我知道。”
白若溪感觉他像是变得更冷漠了一些。
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
“研究进度怎么样？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厉慎行道。
白若溪随即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首长，不是厉慎行。
“暂时没有找到解毒血清。”
这并非是能够按部就班的项目，毒素太过诡异。他们几乎都摸不到头脑，之前提出的几种解决方案都失败了，如今正要推倒重来。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厉慎行重复道。
白若溪知道他这是不悦。
她捏着书的手不禁握紧。
研究室的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白若溪才昂起头道：“我会成功的。”
“你必须。”厉慎行话落朝外走去。
白若溪连忙抓起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跟上去，“首长，你的衣服。”
厉慎行回身接过。
他又顿住脚步，从上到下地打量了白若溪一番道：“对自己不用这么狠，部队要你研究出血清，不是要你的命。”
白若溪迅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插的那一针。
“我知道。”
她颇有几分敷衍道。
在国外时白若溪就是这样，她必须比别人做的更快，更多，才能尽快回国复仇。
那些疼痛不值一提。
但是厉慎行忽然倾身，白若溪不觉怔住。
心脏像是忽然漏掉一拍，她轻咬着唇昂头看向厉慎行。
随即才意识到厉慎行看起来很疲惫。
瞳孔密布着血丝，下巴有青灰色的胡茬。薄唇紧紧的抿着，没有半点血色。
修长的手指擦着她耳朵而过，白若溪嘴角轻轻地动了下。随即就感觉肩头的衣服被厉慎行扯了下，规规矩矩地打在她的肩上。
“还有三天。”厉慎行收回手道。
白若溪知道这个时间的意味。
而且准确来说是两天零十八个小时，他们必须拿出方案，可是现在他们还做不出来一个解决方案。
“我知道。”
厉慎行点了下头转身朝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白若溪不禁抬手覆盖在心脏上方，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面，心头涌现出的异样感觉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回到位置上，她继续翻看着资料。忽然手指一顿，她眸光定定地落在病人症状上。
呼吸急促，皮肤灼痛，手脚肿胀以及神经失调。
就是这个症状。
白若溪连忙将这一篇资料统统看完，随即目光锁定发布这篇研究报告的医生。她连忙打电话给小汤圆，小家伙还睡得迷迷糊糊。
“妈咪。”
白若溪没时间和他废话，直接道：“给我查查何忠德的资料，我要尽快联系他。”
小汤圆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
“我现在的权限不高。”
白若溪皱起眉头，“只是查个人，不是机密人物。”
“你等等。”小汤圆从床上滑下去，忍不住心底嘀咕了几声。
上次给厉慎行听了那份录音之后，军方的防火墙就将他隔离在外了，不仅如此，他的ip地址还被拉黑了。他弄了些小手段，才重新破解。
但是权限却远不如从前。
之前他鼓捣了好久才获得高权限，还没怎么动用私权，就被屏蔽了。
小汤圆瘪瘪嘴，手指却动作迅速地在数据库里输出何忠德三个字。
很快一溜儿的数据印入眼帘。
鼠标的光标迅速地下滑，不多时小汤圆眼睛微眯。继而点开其中一个，很快就将文件打包好发送给白若溪。
白若溪迅速接收，一眼瞥过个人资料，最后定格在联系方式和住址上。
她迅速地脱下白大褂，一把抓过自己的衣服，迅速朝外走去。按下电梯后就掏出手机拨出刚刚看见的那个号码，她隐约觉得这一趟能够获得关键的东西。
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的女声，提醒她拨出的号码是空号。
白若溪怔了下看着手机，一般小汤圆给她的讯息不会有错，难不成是这位何教授刚刚换了手机号码？
电梯门打开，白若溪收起手机就准备走出去。
谁知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她昂头肩膀就被按住。
白若溪下意识想挣脱，鼻息只见却传来淡淡的木香。
“首长……”
厉慎行怎么还没走。
“这么晚你要去哪？”厉慎行从容地将手机挂断垂下眸子看着她。
白若溪当即道：“我发现了一个病例，患者的症状和这个毒素入体之后很相似。我得去见见主治医师，兴许能拿到一些东西。”
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灰色，面色稍显憔悴。
“现在太晚了。”厉慎行道。
白若溪抿紧唇，顿了片刻就道：“我看过地址了，从这里过去需要将近四个小时，我到的时候天一定亮了，不会打搅到他们。”
主要是她剩下的时间太少了。
只有短短的二天多。
来回还需要耗费八个小时，一分一秒白若溪都觉得耽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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