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白若溪，又看了看林晓燕。似是明白了什么，转眸扫向正在旁观的人，“都去做自己的事，看什么热闹你们？”
护士们只好怏怏地散了。
“怎么回事？”柳若言又一次问道。
白若溪将事情重说了一遍，柳若言随即扫向林晓燕。林晓燕不觉瑟缩了下，就被柳若言扯着走到一旁。
几十秒后柳若言走回来。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柳若言说着压低了声音，“只是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声张。林晓燕她家里有些特殊，我得问问上级的意见。”
又是这个缘故。
白若溪微微眯起眸子，能有多特殊呢？
难不成背地里也有人替她撑腰吗？
想起上次林晓燕半点责任不担，回来之后还能回归原职，看来背后的后台还不小。
“柳主任这句话恐怕有些不妥。”白若溪直视着他，锐利的眸光没有半点退缩之意，“我区区一个研究员，怎么能为这件事负责？”
“柳主任应该堵住的嘴不是我的。”
话落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心头忍不住冷嗤一声，究竟是多大的势利，让柳主任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林晓燕开脱。
难不成这势利比其他士兵的命还重要吗？
虽然厉慎行没有提起，但是从他身边下属的焦急中能看出军方对解毒剂的迫切。
也许很快就会投入使用。
不是也许，是一定。
“首长那边我会去说，只要你当这件事没发生就可以了。”柳若言在她身后道。
白若溪脚步没停。
态度坚决。
她从来不是软柿子，任由林晓燕一次次的挑衅。
“她的父亲是因公殉职的。”柳若言忽的大声喊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白若溪脚步一顿，面色僵住。
柳若言快步走到她年前，“她父亲是飞鹰小组的组长，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了。那时候她才三岁，这些年她过得不容易，性格上有些怪异。”
“这是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这次以后，我会向上级申请，把她调离医院。”
白若溪眸光淡淡地看着他，神色之中没有半点感情。
静默了许久后，她启唇道：“她父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若言神情不由地变了，侧过头像是想要躲开白若溪的眼神。
那目光好像要看透他。
“他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柳若言声音艰涩。
白若溪心底明白了。
“我只能说我不计较，但是……”
话语还没落，纤细的身影冲了进来，林晓燕指着她大吼道：“谁要你不计较，我告诉你白若溪，我就是讨厌你！”
“我恨不得你滚出医院，恨不得你……”
“谁滚出医院？”冷肃的声音忽地响起。
白若溪回身。
只见厉慎行不知何时回来了，眸光冷漠地落到林晓燕身上。
像是能将林晓燕剖开似的，“该滚出去的人是谁？”
他气势强大，似要扫荡一切。
林晓燕牙齿都抖起来，目光不自觉地躲闪。
“首长，她……”
柳若言的话还没说话厉慎行就打断道：“在军区里，任何人都必须服从规定。你有什么资格隐瞒她的罪责？”
柳若言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
“你有什么要说的？”厉慎行看向林晓燕。
她浑身还在抖，她嘴唇止不住地颤，许久才道：“首长，飞鹰小组是我父亲组建的，如果……”
“那是你父亲的荣耀，和你无关。”白若溪忍不住开口。
如果说柳若言的话，触动了她心头柔软的地方。那林晓燕的话就将些许的柔软抚去了，甚至还让她觉得恶心。
“你有了解过你父亲吗？”白若溪走到她年前，直视着她，“你有认真地去理解过他吗？去追寻他的足迹，思考过他曾经做过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的表情过于认真，以至于厉慎行和柳若言都没再开口。
“我……我为什么要了解他？是他不要我和我母亲的！”林晓燕大声吼道，“他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他没有选我们。”
无数个人和她讲过当时的场景，只要父亲放弃那个被劫持的人，他就可以活下来。
他明明是可以活下来的！
“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你也不是个好女儿。”白若溪冷笑一声，“你不懂他，他恐怕也不懂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不配借着你父亲的牺牲，在医院里肆意妄为。”
话落白若溪看向柳若言，“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柳若言轻轻地点了下头。
林晓燕见状彻底慌了，她下意识去抓去抓柳若言的袖子，“你要帮我，柳若言你必须帮我。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父亲不会死。你必须负责，柳若言，你必须……”
“够了。”柳若言怒喝一声，“白医生说的对，你根本不了解你父亲。或许你变成这个样子也有我的过错，我对不起你父亲。”
“到此为止吧。”
厉慎行看向旁侧的人，两个士兵立刻走上去抓住林晓燕的手臂，任由她再不情愿也把她拖了出去。
“首长，这件事会怎么处理？”柳若言还是有些不忍地问到。
厉慎行看了眼白若溪，她面色苍白的厉害。是因为接连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睫毛轻轻地颤抖着，眼神飘忽。
分明她就在据他三米不到的位置，却像是离他很远似的。
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首长。”
厉慎行这才看向他，“按军令来。”
柳若言面色微微有点泛白，但却没有说什么。
“我先走了。”白若溪淡淡地抛出一句话就朝外走去。
她神情略显落寞，但是却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更多的破绽。
或许是因为林晓燕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她想起了父亲。
白若溪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连入梦也没有。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样就没有人察觉出端倪。
这样她就是那个不可打败的白若溪。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她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思念宛如洪水猛兽。
忽地手臂被人扯住，继儿整个人被拉了回去。她回过神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时，对方已经放开她了。
“下这么大雨看不见？”厉慎行的口吻中带着几分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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