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停下，到达市中心的银盛餐厅。
赵子易随手将车钥匙扔给侍卫生，转过头看厉慎行却又是伏小做低的姿态，“厉首长，请。”
“嗯。”厉慎行一如既往地冷淡。
一行人往里走去，看的出来赵子易打过招呼。才走没几步就有侍卫生领着他们往楼上的包厢走去，白若溪落在最后一个进门。
脚步要埋进去的瞬间，她顿了顿。
眸子微微眯起，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包厢不小，唐菲儿靠着赵子易坐。厉慎行挑了他们对面的位置，白若溪也随便坐下，便见赵子易开始点单，唐菲儿则是笑着道：“这两日忙的很，也没机会去厉家亲自谢谢伯母。”
“厉首长，琳儿在厉家没惹什么麻烦吧？”
白若溪手指顿了下。
“没有。”厉慎行声音寡淡。
唐菲儿笑意渐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似的，“琳儿是家里最小的，我们都惯着她。叫她性子有些骄纵，说话也没个分寸，首长千万别跟她计较。”
厉慎行眸子半垂。
敛住的眼眸中看不见情绪。
“你们唐家，惯来如此，女儿都养的娇惯。”赵子易见状打起圆场来，“一会儿琳儿来了，我一定要多说说她，在别人家怎么能没规矩。”
原来还叫了唐琳儿。
白若溪垂眸看了眼时间，她霍地起身道：“靖泽快到了，我先出去等等。”
“好。”赵子易道。
白若溪大步走出去，也没回头。包厢里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坠在心头，比做了十来个小时的实验还让人觉得累。
她朝楼下走去。
银盛餐厅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餐厅，布置奢华。往下走就看见餐厅一角正弹奏着钢琴的白裙长发少女，音乐声舒缓，很符合此刻的气氛。
但白若溪的注意力却不在那里。
她眸子转动，目光远远地落到钢琴不远处的一桌。男人身穿着复古式的西装，头发往后梳起。用了发胶定型，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嘴角噙着笑意，但是笑意却没入眼底。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着红酒杯杯颈，眼睑偶尔掀起，朝对面的女人看去。
白若溪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坐在傅森刑对面的女人看起来恐怕有四十来岁的，虽然尽力保养。但是眉眼之间的细纹和体态的富盈却半点也遮盖不住。
白若溪朝门口走去，目光忽然扫到什么。她顿住脚步，随即打开手机输入一行字。很快详尽的人物资料跳了出来，她不禁拧起眉头。
随即大步走向傅森刑那一桌。
就在女人的巴掌落下来的瞬间，白若溪扼住她的手腕，轻笑着道：“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可没有打人这个道理。”
“你是谁？”女人皱眉看着她。
白若溪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道：“蒋夫人，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认识你？”
蒋夫人垂眸看着名片上的名字。
“你是白家的丫头？”
白若溪笑着点头。
刚才她查过这个蒋夫人，她原本不过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不过手段很是了得，入行只拍了个网剧，就嫁入了豪门。
之后十年她生了两子一女，彻底坐稳位置。
再然后她丈夫过世，大部分的财产都留给了她。
她不见得会投资，但是那几十亿的遗产可以让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经济压力。之前唐氏出事，唐菲儿还找过她一趟。
“你哥哥也来了？”蒋夫人知道她的身份，神色也严肃了许多。
白若溪点点头道：“在楼上包厢。”
“那我得去打个招呼。”蒋夫人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继而朝楼上走去。
白若溪叫了个侍卫生给她带路，自己却留在原地。待那位蒋夫人上楼，她才收回目光看着傅森刑道：“你怎么和她掺和在一起了？”
“白小姐管的这么宽？”傅森刑慵懒地道。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拎着酒杯，眼睛微眯着。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整个人像是冷光下完美无瑕的雕塑，“你利用我完了，现在来彰显你的同情心？”
白若溪取过一支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们互有目的，你输是因为你棋差一招。”她呷了口道，“按理说我们互不相欠，只是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可以开口。”
傅森刑眉心动了下。
他眸子紧盯着白若溪。
“我不喜欢亏欠别人。”白若溪又道。
傅森刑嘴角勾了下，面容看起来藏着一丝嘲讽，“既然你说互不相欠，为什么又觉得你自己亏欠？还是说话都由你说？”
白若溪没吭声。
她从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利用傅森刑、宋恣轶都好。她愿意给他们提供钱、庇护，但绝不会身临其境地感受她们的痛苦和处境。
她自己已经够苦。
更多的，还能承受吗？
“我的名片，你随时可以联系我。”白若溪掏出一张，推到他面前。
随后一辆车在银盛酒店前停下来，白若溪连忙朝外走去。谁知傅森刑忽然开口道：“我不需要你可怜，唐菲儿为了我演一场戏，给的钱不少。”
比起他拍戏要得多。
“最近提放着唐菲儿，我听说她接触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了不得的人物？
难道是厉慎行，心脏忽地一跳。眼见外面车里的人已经出来了，白若溪连忙快步走出去。小汤圆立刻朝她冲了过来，天气已经在转寒，他整个人陷在羽绒服里只露出巴掌大点的小脸。
帽子圈边毛茸茸的羽毛蹭着脸颊。
“妈咪。”
白若溪伸手抱住他，捏了捏他的小手，“冷不冷？”
“不冷。”小汤圆蹭蹭她。
白若溪嘴角勾起，面上露出个舒心的笑容。抱着他朝包厢走去，出来时正巧碰见蒋夫人，她笑意还没从脸上消退，莫名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白小姐，这是你的孩子？”
白若溪点了下头。
“真可爱。”蒋夫人伸手准备捏捏小汤圆的脸。
小汤圆立刻往白若溪脖颈间一躲，白若溪轻笑着道：“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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