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鸣从窗口看出去，眯眸道：“走的后门。”
“查下监控。”他道。
厉母忙下楼，前往监控室。又给厉慎行打电话，几人刚查到有小汤圆的监控，厉慎行就到了。厉母下意识让开，他拧眉看着屏幕。
午夜三点。
小汤圆从窗户跳上不远处的树，顺着树干滑下来。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后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都有保安看守的后门，昨晚竟然没人。
而且门也没关。
小汤圆直接推门走出去。
“去查路上的监控。”厉母忙道，“一定能找到他的。”
厉慎行眯眸。
佣人已经下去了。
“你说靖泽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去能去哪啊？”厉母看着监控里的白靖泽，眼泪又忍不住落了出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
“现在这个世道……”
“行了，别想这么多。”厉长鸣道，“一个小孩子能走多远，派人到路上查查。”
“兴许就在路口。”
厉母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连忙去安排佣人。
“爸，昨天去哪了？”厉慎行却忽然道。
厉长鸣脚步停滞。
“几个朋友好久不见，见个面而已。”
厉慎行垂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你的朋友见面。”厉母闻声忍不住数落道，“家里都乱成这样了，你……”
她叹了口气，快步走出去。
苏念汐连忙扶住她。
厉长鸣垂着眸子。
厉慎行扫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去。他已经隐约有年头了，小汤圆找不回来。他隐藏踪迹的能力远超过白若溪，留下这段监控，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厉母放心而已。
果不其然临近中午，附近所有摄像头的画面都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小汤圆的身影。
厉母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整个厉家一片愁云惨淡。
而这时候的白若溪仍在被审问，审问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她还保持着一开始的状态，只是眼睛有些红。对面的人记下最后一笔，转身走出去。
不多时两个人走进来。
解开白若溪的手铐，又押着她往牢房走去。沿路都是金属光泽，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全由钢铁浇筑。两侧的门紧闭着，但牢房里的人听见走廊的声响显得十分兴奋。
金属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还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这些人蛮有自我娱乐的精神。
终于走到最末端。
金属牢门被“哐当”一声打开，白若溪被塞了进去。欢呼声不由地更大，狱警走出去，根本不打算理会这群疯子。
被关在这里的人，过不了几天都得疯。
“死了吗？”左边的人问道。
霎时间欢呼声更盛。
“还早。”白若溪淡淡地道。
但她的体力确实快要到尽头。
她摩挲着墙壁，慢慢地坐下来，将自己蜷缩起来，这样能够稍稍放松一点。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所有人都笑起来。包括她右边的人，笑声粗嘎又难听，像是两块废铁在摩擦。
“还早着呢。”右边的人道。
白若溪阖上眼眸。
左边的人附和着道：“这才是第一次，下一次会更长。”
“一直到你认罪为止。”
欢呼声又大了起来，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有人吼着说：“老子撑了四次。”
“老子五次。”
白若溪没吭声，她确实是有些困。但是渴才是最无法忽视的感受，一直在叙述。她的嗓子根本撑不住，到最后已经沙哑了。
而她从头到尾没有得到一滴水。
“你旁边那个现在都还没招。”有人敲了敲门。
白若溪反应过来说的是她右边的人。
那人像是十分高兴。
片刻后就笑了起来，“你马上就要来尝尝我这里的滋味了。”
“不会。”白若溪哑声道。
众人顿时笑了起来，笑声之后就痛苦的、压抑着的喘息声。白若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刚有人给她带了个环，后颈部直接嵌入了皮肉。
现在还泛着疼痛。
忍过了一波疼痛后，众人又开始叫骂起来。什么都骂，骂的稀里糊涂的。
白若溪只垂着眸。
谁也没说话。
“睡一觉吧，明天还有苦头受。”她左边的人道。
而右边响起了轻敲的声音，走廊上又响起了滚动的声音。白若溪拧着眉，无法入睡。反复了三次后，她听见了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还有一种皮肉被烧焦似的味道。
众人又欢呼起来。
沉重的睡意终于无法抵挡，她睡了过去。再醒来腿旁边有一个窝窝头，还有瓶水。白若溪摩挲着抓起来，慢吞吞地塞进嘴里。
四周安静着。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
好像是老鼠。
但是这种地方不会有老鼠。
她阖上眼眸，准备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盘问。醒来时外面有叫骂声，白若溪轻轻地动了下。膝盖磕到铁门，发出“哐”的一声。
“怎么回事？”她声音很小。
但是右边的人像是听见了。
他声音玩味地道：“兄弟反目。”
白若溪仔细地听着，两人互骂时还带着彼此的名字。芝麻大点的事情都翻出来说，譬如多拿了几百块钱，还有拿错了衣服。
又骂到抢女朋友。
“这两个是互相把对方送进来的。”左边的人笑着道。
白若溪没吭声。
“那个声音细的，想办法把自己兄弟送进来。事情刚成，他自己被对方举报了个底掉。”左边的人说的很欢乐，在这个地方只有这些能让他欢乐。
白若溪忍不住想，在这里待久了或许真的会觉得有趣。
两个人的对骂还没结束。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你完了。”她听见右边的人道。
这里的人似乎都有自己记时间的方式，能够准确的分辨出什么时候是送饭。什么时候是来提审，白若溪还做不到。
果然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叫骂的声音没了，所有人都在等在看热闹。
“我赌她撑不过今天。”
“今天中午就送回来！”
“三个小时！”
“哐当”一声门打开，白若溪抬起头。刺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眯眼，对方一把提起她，扯着她往前走去，动作有些粗鲁。
长久蜷缩的腿一时间根本跟不上。
白若溪被迫的被扯着。
但是却没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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