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嘴角扯开一丝弧度，看起来恍若微乎其乎，“刚才说的就是全部？”
“我再想想。”负责人叫她笑的内心发毛。
他不觉有些抓耳挠腮。
白若溪直直地看着他，眸光中没有一丝情绪。厉慎行夹过一筷子肉，白若溪看了他一眼才送入嘴里。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
负责人绞尽脑汁地想着发生山体坍塌之后的事，连细节都描述的清楚明白。好容易等待厉慎行白若溪吃好，她启唇道：“够了。”
负责人松了口气。
再让他说，他也想不到了。
“那现在白总要去休息吗？”负责人面露笑容，“我听说你们被困了很久，想来已现在也累了。”
白若溪看着他。
她眸光平静，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一样。负责人不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白总？”
白若溪点头道：“带路。”
负责人松了口气，先是领着三人到了小汤圆的房间。随后才到白若溪和厉慎行休息的房间，负责人脸上带着几分暧昧，“白总你和厉总要……”
“这里都收拾干净了？”白若溪道。
负责人的话被打断，他连忙道：“都是干净的。”
“那这是什么？”白若溪冷声道。
负责人有些茫然。
他朝里走去，便听门“哐”地一声关上。他转头准备询问，眼前只见一个拳头袭来。
他下意识想躲，但是动作怎么可能比白若溪快。
“嘭”地一声。
拳头击中皮肉的痛感叫他眼前一片银色星星，鼻子更是酸涩。他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有温热粘稠的东西顺着鼻腔流出来。
“白……白总,你怎么能……”
话语还未说完，白若溪抬脚猛地踹过去。负责人顿时倒地，疼的他弓着身子，用力地捂着腹部。
白若溪抬脚。
负责人立刻疯了一般地往后缩去，生怕白若溪还会做什么。他捂着鼻子好不狼狈地道：“你，你这是犯法！”
“我要告你！”
白若溪嗤笑一声。
她随手将散落的头发别再耳后，蹲下身。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告我什么？告我打你？”
负责人疯了一般地摇头。
“但你恐怕得先处理了其他的事。”
负责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白若溪，白若溪抬手。他立刻伸手护住头，惶恐地道：“你，你少威胁我。”
“这也算是威胁？”白若溪冷笑一声。
负责人抿着唇。
他反复地搓着手心，显然是有些紧张。但是半响也没有说出话来，他眼珠子不住地往四周看去。
“山体坍塌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若溪微微低头。
黑发不觉散落下来。
她有些不悦地皱眉，伸手将头发别再耳后。忽地一条红色的丝带出现在眼前，白若溪回眸。
厉慎行朝她靠近。
他伸手拢住她的头发。
白若溪脸上的冷冽不觉消散，她微微低着头。厉慎行的皮肤偶尔会碰到她颈侧，带来温热的触感和些许战栗。
丝带绕过头发两圈，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继续。”厉慎行道。
他退后靠在门边。
白若溪快步走过去，负责人见状又吓得瑟瑟发抖。白若溪轻蔑一笑，“既然这么怕，当时就不要做。”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负责人咽了口口水。
白若溪摇摇头。
“自作聪明。”
厉慎行轻笑了一声，负责人见他始终未开口。不知道怎么，竟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将目光投向厉慎行，“厉总，厉总，救救我，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厉慎行笑了一声。
他声线中带着几分轻蔑。
负责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他抿着唇。厉慎行这才缓慢地启唇，笑容变得有些懒洋洋地，“她累了，你最好识相一点。”
“我也有点累了。”厉慎行又道。
负责人满眼都是惶恐，但还是狡辩道：“我，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白若溪冷嗤一声，“山体坍塌是吗？”
负责人瞪大眼眸。
他手指握紧，显然有些紧张。
“最后一次，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去把证据翻出来。”白若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但凡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把善后的事情做好。
但是他没有。
他甚至刻意地将一切往最糟糕的情况下引导，如此白氏这场山体坍塌造成的影响才会更恶劣。
白氏的名声才会更加无法挽救。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以至于白若溪一眼就看穿，他的躲闪、慌张都过于明显。
“我没有……”负责人口吻心虚不已。
白若溪冷笑一声，“明天你的银行流水就会摆在我面前。”
负责人眼眸转动着。
“不论你怎么转移的，用什么方法转移，我都会查出来。”白若溪起身，抬脚。高跟鞋尖抵住他的后颈，猛地踩了下去。
负责人顿时发出一声痛呼。
“但是坐牢还不够。”白若溪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
负责人几乎完全跪在地上。
白若溪碾着高跟鞋，“不够。”
“三条人命，你赔不起。”她声线越发冷冽，带着恨意。
火辣辣的疼痛叫负责冷汗淋漓，控制不住大吼起来。白若溪却是半点也没有放轻力气，反而是更用力地黏下去。
眸光中渐渐有了血色。
“我，我错了。”负责人终于控制不住地吼道。
白若溪抬起脚。
他后颈处已然血肉模糊，负责人连忙缩到墙角，仿佛那里能庇佑他一般。他咽着口水，喘息着道：“是，是有人给我钱，让，让我埋炸弹。”
“但是我没想到威力会那么大。”他抬起手一副起誓的样子，“他说只是想闹出一点动静。”
白若溪眼底泛起寒意。
“我没想到会有人死。”
“他们都是平日里和我一起相处的，我怎么会想他们死。”负责人抬手抱住头，“他们死了之后我也很难受，我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我恨不得没有拿过那些钱。”
白若溪嗤笑一声。
“是谁？”
她并不想听这些没有意义的忏悔。
晚来的道歉比废纸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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