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慎行大步走进去，赵子易作势还要拦。谢昭连忙拉住他，赵子易拧眉看着她，谢昭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根本不是厉慎行的对手，也无法阻拦他，再继续下去也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待到门关上。
“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若溪，让她来决断。”谢昭道。
赵子易看着她，良久他才点头。
“手怎么样？”谢昭担忧地低头。
赵子易抽了下手，神色有些晦暗。若是换做之前，哪怕他没有和厉慎行一战之力，也不会被人如此戏弄。
简直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先去看看医生。”谢昭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她没继续问下去只是道。
赵子易点头。
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整个城市顿时被笼罩在雨幕之中，阴沉沉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谢昭心跳不觉快了许多。
她忍不住伸手抵在自己心脏处，张了张嘴，准备说话。但是目光却在触及到赵子易之时迅速收回，她隐约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应该告诉赵子易为好。
与此同时。
苏母推着苏念汐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显得有些愁容满面。
“要不咱们走吧？”苏母道。
若是白若溪记忆恢复，定然会清楚是谁对她开枪，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糊弄了。
“怕什么？”苏念汐口吻带着轻嘲。
苏母抿着唇。
苏念汐手指卷曲着，眸子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久之后她嘴角才勾起，露出个近乎完美的笑容弧度。
“赌一把怎么样？”
苏母神色不解地看着她。
“那边情况怎么样？”苏念汐半分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道。
苏母摇头。
“过去看看。”苏念汐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似一个嗜血的怪物，预见了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一般。
她蠢蠢欲动，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兽欲。
上了车。
雨水沉重地打在车顶，声响异常的大。苏母不时转过头看向窗外，雨声叫她觉得过于聒噪。
而这聒噪又让她觉得心烦。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预感，她总觉得有什么是事要发生一般。但是始终话语没有出口，只是怔怔地看着苏念汐。
苏念汐坐在另一侧。
半边脸颊隐没在黑暗之中，而另外半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恬静。恍惚间时间还是几年前，一切都未曾发生变化一般。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苏母抛弃，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已然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这件事要是能快点了解就好了。
她长舒一口气。
“路还很远，母亲睡一会儿吧。”苏念汐启唇。
苏母本来困意丛生，闻声却忽然坐了起来。她有些惊惧地看着苏念汐，见她还闭着眸子这才试探性地讲目光投向外面。
车子行驶着。
渐渐的旁侧的车越来越少，周遭也愈加荒芜。沉沉的黑暗笼罩了一切，谁也无法窥探到任何。
除了雨水再无其他。
终于。
眼前出现了一抹亮光，车子停下。而苏念汐也适时掀开眸子，她平静地看向外面，“下车吧。”
口气虽然平静，但苏母却听出了命令的意味。
她伸手扶着苏念汐下车，司机早先一步撑开伞。伞冠稳稳地立在两人的头顶上，而司机整个人都淹没在雨水中。
他一句话也没说。
路途是寂静的。
“苏小姐。”终于有人出声。
苏母抬眸看过去，眼睑忍不住跳了下。站在门口的人一声黑色西装，带着黑礼帽和黑色的雨伞。
整个人又瘦又高，比例很不合理。叫他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一时半会她又说不出来别扭在哪。
“带路。”苏念汐道。
那人立刻往里走去，苏母抬眸看去。这里不像是医院，更像是疗养院。不过几栋楼都显得墙皮斑驳，非常的陈旧。
走出电梯就闻到了来自墙壁的味道，腥臭。然后那人在门微掀的房间不远处停下脚步，“太太在。”
“那我们就等等。”苏念汐难得好脾气地道。
苏母忍不住看了眼苏念汐，简直怀疑说这句话的不是她的女儿。但是确实是，不仅如此是苏念汐的心情非常好。
她脸上笑容的弧度还没散去。
而房间里面。
“怎么会瘦成这样啊？”厉母哭丧着脸道。
她走到病床前，捏住厉长鸣的手腕。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厉长鸣从来不是容易胖的人，但是什么时候这样瘦了。
“我要告诉慎行，让那些人都吃官司。”
厉长鸣原本任由她牵着，闻声他迅速地抽回手。厉母不觉委屈地看向厉长鸣，“是不是哪里痛？”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厉长鸣冷声道。
厉母眼珠子转了转。
她显得有些心慌。
“我看他是巴不得我能死在监狱里吧。”厉长鸣冷声道。
想起自己儿子的态度，厉母手指蜷缩着。她眸光偶尔看向厉长鸣，但是里面皆是躲闪。
“长鸣。”
厉长鸣掀起眸子看她，示意她开口。
厉母却被他身上的阴狠暴戾吓了一跳，她看着厉长鸣的寸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厉长鸣好似并不是她熟悉的厉长鸣，陌生的有些可怕。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像是随时都要吃人一般。
或许只是因为在医院待的太久了，厉母劝慰自己道。她整理了思绪，然后挤出笑容道：“这里条件也太差了，等过段时间我们换个疗养院。”
“或者我们再买一栋别墅，往后我陪着你。”
厉母抓着厉长鸣的手，又有些心酸地道：“看看你瘦的，我今天回去就去取色营养师，一定要你补回来。”
厉长鸣阴沉沉地看着她。
厉母不觉忐忑极了。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她又努力地挤出笑容，尽力地不让厉长鸣看出任何异样。
“好。”许久后厉长鸣终于道。
厉母神色顿时激动起来。
她满面笑容地道：“你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别墅，我这就去找。咱们去南方，那边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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