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创意文学网 > cp解绑指南 > 第9章 耶利哥的玫瑰
 
阮翊文打了个喷嚏,张弛从前排的站位换到后边,拿过了椅子上放置的一把梳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好几个人目光追随着张弛,看到他拿着梳子走向阮翊文时,相互交换着眼神。

有些好奇的偷看着,又一副不敢太明显的样子。

张弛把梳子递给阮翊文:“你头发乱了。”

昨晚的冷水澡好像持续冲的阮翊文头脑发昏,甚至没做多思考,拿过了梳子在右边随意梳了几下,“是这里吗?”

几声压低声音的笑被阮翊文听到,有什么好笑的,用这种坏孩子相视一笑的方式嘲笑自己吗?

是嘲笑自己没精打采的眼皮还是乱蓬蓬的头发呢,反正他们总有理由发笑。

很快他就意识到那不怀好意的笑是为什么,余光里几捋头发掉了下去,沾着碎发的梳子齿缝中闪闪反光的正是刀片。

阮翊文心如死灰的看向镜子里,头发明显少了一下,蓬松的头发右边矮了左边一块。

好在阮翊文发量多,不至于很突兀,但刚剪完还是觉得有点明显。

张弛噗一声笑出来:“你没见过削发器啊?”

阮翊文心里骂脏话,我他-妈必须见过削发器吗?

“好笑吗?”阮翊文问出来。

舞室里的其他人也大肆笑着,好像那一地碎发和玩笑当事人的感受都不重要。

阮翊文觉得自己现在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但是小丑大概不会让笑的过分的看客好过。

张弛看着阮翊文发红的眼角,戛然止住笑意:“我…”

“你只是开玩笑?”阮翊文问出来,

“我…”张弛大概也在后悔着。

笑声堪堪停住,他们看不到那发红的眼角和摇摇欲坠的体面,只觉得笑完了没意思了。

父亲教过自己面对任何情形都不要崩溃,不要让笑话自己的人狂欢的更有兴致。

这是一种体面,体面的维护尊严。阮翊文亲身试验,也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

不然能怎么样呢,孤零零的自己,除了不哭出来让那些恶劣更加膨胀外,好像也别无他选。

大概面对羞辱的冷静自持比平常的谦逊有礼更能提现绅士的品格吧。

阮翊文安慰自己,把梳子轻轻的塞回张弛的手里,“张弛,我觉得不好笑。”

是啊,一定不好笑,不然张弛刚才捕捉到的那个用手指擦眼角的动作总不能是因为高兴吧。

阮翊文站在走廊里平复情绪,事实上他无法做到,情绪沉甸甸的,在他的胃里下坠,拖的他五脏六腑跟着翻江倒海。

原来人情绪接近极值时或许真的可以呕吐出来。

“阮翊文?”身后有人叫他,他的背影很好认,高挑纤细,两条腿又长又直。

造型师今天要给试训生化妆,今天他们拍秋季纪念写真,因为每个季度的人员都会变动。

造型师走过来抬头看着阮翊文的眼睛,“看起来情绪不高,开心点,我要是有你这张脸的条件,我全天全年都要笑,别想让我哭。”

这种环境不开心的原因都很好猜,被排挤了,被老师骂了,考核结果不如意,无非这几种。

“诶?”造型师变了脸色,“你头发怎么…”造型师的声音甚至被气的哽了一下,“我不是不让你动头发吗?”

阮翊文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不耐烦的情绪,还有多少针对自己的刻薄,都快点来吧,他自暴自弃的不想解释的,你们随意,任你们处置好了。

“你觉得你们的审美会比我好吗?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动你的头发。”

造型师面色不悦的走开了,阮翊文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一个造型师对他大呼小叫过。

张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没底气的问他:“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怎么不会说出来自己是受害者,不该对没有责任的错误忍气吞声的。

阮翊文甚至没有回头,只颤了颤睫毛,“那你为什么不替我解释呢?”

怎么不说出来自己是罪魁祸首,对自己的错误买单,又说什么风凉话。

“可以的。”张弛点点头,“我以为你会解释,我现在去告诉他,你头发是我弄的。”

张弛经过阮翊文朝电梯口追过去,被一道声音堪堪定住,“不用。”阮翊文说不用。

“没必要张弛,你不如像他们一样。”

四面八方的风都憎恶那枝梢头栀子,你也不必吹口狂风,再歉疚和怜惜参半的和煦亲吻一下。

“你说什么?”张弛转过身看着他。

阮翊文抬起头来,眼角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好像画了个经艺术加工的小丑妆,头发更是称这妆面,左边高,右边低。

“我没什么好说的。”阮翊文把颤抖的手背到身后去,“但是我想问问你。”

张弛盯着他背到身后的手,虽然看不见了,但连着手臂都在抖的。

阮翊文自顾自的说:“你是不是在控制我,你是不是以为一会儿欺负我,一会儿跟我示个好,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吧。”

张弛看起来呆滞这儿,实际上心里躁乱不已,“我控制你干什么?”

“不然呢。”阮翊文甚至笑了一下,“是不是等着我因为你时不时对我好一点,我就因为你的小恩小惠对你的欺负妥协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更明目张胆的调-戏我?”

张弛审视着眼前的人,李素不是说人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么,不是说第一次回国连独立买东西都做不到么。

怎么伶牙俐齿这么厉害,都能直接去参加中文辩论赛。

张弛无可奈何,不甘认输的笑了一下,嘴硬说:“我要是想欺负你,根本不需要对你好。”

阮翊文点点头:“你确实没对我好,因为我不是傻子,不会蠢到你说去认错就以为你在对我好。”

阮翊文走到张弛面前,嘴唇是发抖的,眼神却坚定,他说:“本来就是你的错。”

张弛无言反驳,又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削发器自认为只是开个玩笑,只是想在他面前找点存在感,即使是挨骂也行。

和预想的有所偏差,不过存在感确实找到了,但对方大概想让自己消失。

手机响起来,阮翊文拿出手机走到楼梯间接电话,“喂。”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阮翊文对外卖的认知还停留在食物,“什么外卖?”

“呃…在花卉店取的,是植物吧。”

想起来了,昨天拿屋子有异味转移话题,这正是尚云辞给自己订的掩盖屋子异味的花。

“我马上下楼。”

尚云辞从卫衣口袋里拿出口罩戴好下楼,外卖员被一群年轻人簇拥在中间,随着尚云辞的出现而发出欢呼。

白天没走过公司正门,都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粉丝。

“这是谁啊?兰哥吗?”

“好像不是,兰哥头发没他长,也没他这么多。”

“兰哥好像也没他高,非公开的吧,身材比例真好啊,拍几张拍几张。”

外卖员终于挤过来把一个袋子递给他,“订单备注让我捎句话给你。”

阮翊文看着这么多人,有点无措的说:“什么话?”

外卖员也有点尴尬,我跟你进去吧,说完我再出来。

容易相信别人的阮翊文就把外卖员放了进去,引起一阵尖叫。

阮翊文直接打开了袋子,懵懵的拿出了里面的一坨干草,心想这是什么,茶叶团吗?

外卖员进到门内,“他说:如果委屈的话就回家,转移话题的借口烂透了,还说要靠花香掩盖异味,你不是花粉过敏吗?”

阮翊文尴尬到脸瞬间红透,一瞬间又有点鼻酸,没想到谎言被尚云辞细心的拆穿了。

“谢谢您,如果有别人问您,拜托不要把这些话说出去。”阮翊文拿出一张面额一百的纸币当小费。

“当然当然。”外卖员推脱了一下小费,但看着阮翊文疑惑的目光,以为少年是怕自己不收钱会说出去,便只好收下。

阮翊文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楼上刚好赶上声乐课。

中午在卫生间时柯以兰把自己头上的棒球帽顺手扣到阮翊文的头上,遮盖住了他左右高低不一的头发。朝他一笑:“我戴了好几天了,你别嫌弃。”

阮翊文受宠若惊的道谢,“我周末洗过了还给你。”

“不用了,你戴着吧。”

回到舞室有人看见了他的帽子,又诧异的看向柯以兰,但没有人敢说什么。

晚上好容易又熬到最后,阮翊文觉得有点体力不支,但还是坚持着一个人对着镜子,孤独又倔强的跳着舞。

不就是短板吗,有手有脚也没什么不能克服的。

舞蹈室门被推开,张弛仿佛阴魂不散。

“我教你。”语气不容反驳,“不用你亲我。”

空气如凝滞,阮翊文缓缓收回刚扎下马步的腿,看着张弛已经开始头痛。

这家伙就像一块冻过了的橡皮糖,态度又强硬,又甩不掉。

阮翊文没说话,克制着被旁观的别扭,固执的开始自顾自的跳舞。

“你对舞蹈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张弛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得到回答,无赖的关掉了阮翊文的手机。

“先跳基础动作啊。”张弛一边说着,一边手拍在阮翊文的臀-胯上,“刚才马步也没扎下去。”

阮翊文没说话,但是又重新扎了一次马步,“这样呢…”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阮翊文心底抓狂,自己为什么要听这个人的话啊。

“再往下一点。”张弛手自然的搭在阮翊文的腰肢上。

“你…”阮翊文几乎弹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和东西上了楼。再信这个变态自己就是蠢货。

张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背影消失,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气到他了,明明只是想教他跳舞而已。

日记9月7日

本来以为云辞哥给我订了坨茶叶,看了卡片才知道这坨干草叫复活草,又叫“耶利哥的玫瑰”。

今天好累,再晾着这朵生命长度卷王一天应该问题不大,等哪天有力气再拿水泡他吧。

以前一直觉得云辞哥治我哥治的狠,现在看来云辞确实很好,细心又浪漫。

要是所以同-性-爱情都像他们两个一样也挺好的,但是张弛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wt…

想爸爸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