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某人哄好，他依恋着抱着我，呼吸渐渐平稳。
“我说过，我不会主动离开你，只有你开口让我离开，我才会放手……”
“楚霄，我希望你的病快点好，这样也不会像是一个不定时，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一旦炸开，就让你痛苦难受。”
“也不知道你的病好了，会是什么样的，这一个可爱的你，就真的从此消失不见，再也不会跟我撒娇扮可怜，说一些幼稚却又单纯的直戳我心窝子的话？”
即使我又渴又饿还疼，但闻到楚霄身上的清冽气息，跟随着他的呼吸，我也渐渐泛上困意，躺在他的旁边睡过去了。
早上，我是被肚子里一阵阵咆哮的声音给吵醒的，我不得不睁开眼。
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发现楚霄也躺在我的身边睡得很香，好一幅睡美男的画。
看着他的俊颜，我的大脑是当机的，完全没想起昨天听到的那些话，发生的那些事。
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肚子极度的抗议终于让我晃过神来。
明明错的不在我，我却有些慌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不料自己的体能已经达到极限，我这样猛然一个动作，造成我的头开始眩晕。
身子一个不稳直接砸下去，扑在楚霄的身上，楚霄被我这么一砸，即使是睡神都会醒，何况是向来警觉的楚霄。
楚霄睁开双眸，没有刚睡醒的迷茫，眼神清明，直勾勾地对上我的视线，我能清楚地从他的黝黑瞳孔里看到我的缩影。
他这样专注的样子，突然让我想起之前的跟他睡在一起的每一个早上，他就会这样看着我，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然后他会邪肆地勾唇一笑，看我脸红的样子。
我的脸一红，开始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但他这样看着我只不过是一瞬间，然后陡然变得冷漠又寒冷，让我有一种身处北极的错觉。
我脸上的笑此时变得尴尬，我僵硬着笑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想说，你有很多事情不想告诉我，那就不要告诉我。
我很想说你能不能在你的病治好后，也让我留在身边，不要赶我走，不要让我孤零零的一个。
以前没有遇见你，还不觉得一个人就是孤单，就是寂寞，现在让我离开你，还没有一个人，就感到无限的孤寂，以前那些能忍耐的，就像放大了百倍千倍让我难以呼吸。
可是，即使我的喉咙好了，我也开不了这个口，我害怕他用嘲笑的，或者更加冰冷的眼神看我。
他就那样看了我一阵，然后皱着眉头将我推倒会柔软的床垫上，身子一动，就下了床。
“你去找李毅看一看，不要这幅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张了张极度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你就不懂怜惜我了，之前我生病可还记得是你大半夜跑来又是喂我喝药，又是为我换睡裙。”
我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身子，笑了一声，嗓音嘶哑，带点撒娇地说道：“楚霄，我现在穿得整整齐齐，你还是让李毅来替我好好检查一下吧，我已经难受得都快死了。”
楚霄背对我站了一会，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不说没有怜惜，就是连冰冷都没有了。
然而，他这样一幅淡淡的样子，才真的让我整个人都想蜷缩在一起，他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
他动了动性感的薄唇，“陶柒柒，不要作死做活，除了你自己，谁还在乎你的身体，所以，去不去随便你……”
看着他平时亲吻我，对我说情话的薄唇现在无情地吐出这些话来，或许是我已经太过痛，以至于麻木，竟连痛都感受不到。
只觉得心里慌慌的。
我在也没有希望了，他竟然亲口说出来了。
可笑的我还想假装不知道，厚着脸皮求着他。
“你知道我昨天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轻轻说道。
他将视线凝视在我身上半晌，一抹嘲讽从他桃花眼中一身而过，“你以为你和李毅那点小伎俩能瞒过我。”
我气笑了，虚弱得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空空地望着转动地天花板。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或许你早就知道研究结果，专门在我眼前演一出戏，还真是让你费心了，你这样就是让我有自知之明吗？”
“我想问你，这一个多月来，你对我说的，有没有哪句话是真的……”还是，全是假的？
但我已经完全陷入昏迷，至于楚霄到底有没有回答我，他的答案到底是不是我想听的，都已经不知晓了。
我只觉得我睡得很不安慰，身体一会像是刚从冷海里爬出来一样，一会又像是在岩浆里滚过一样，难受至极。
我想张开嘴说话或是想有点什么水来滋润我，我的喉咙都已经冒烟，快要喷出火来了。
老天爷就像听到我的祷告一样，大发慈悲地降了一些雨露，我贪婪地吸取着，还听见他温柔地让我慢一点喝，小心呛到。
我很想对他说，对于快要渴死的人都是这样喝水的，但还没来得急，雨露就没有了，我有些难受的舔了舔嘴唇。
“好了好了，李毅说你突然喝多了不好，等几分钟再喂你喝，你乖。”
我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这么坏，我都要渴死了，还讲究什么喝水之道，我只知道胀死总比渴死强。
就在我呜咽着难耐地扭动身体时，两只铁臂将我圈住，虽然不至于禁锢得难受，也有活动范围，但我还是不想屈服。
但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比雨露还清新的气息，它就像春风一样，缓缓而温柔地缠绕在我的身边，我难受的身体就像得到安抚一样，变得不那么躁动难安。
正感觉自己像是躺在白云上，浑身轻松，悠闲自在，却响起一道声音，我凝神静听，感觉很飘远，又感觉很近，就在耳边一样。
只听到，“霄少，你真的打算……其实还有一段时间，你不用……”
“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和她的情意，都是假象，我因为生的病突然对她产生依赖，对她纵容，而她也是因为我的转变才喜欢上我的……”
“霄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那你何不跟陶小姐坦诚说开，问……”
“说开？说开了难道我的病就因为她选择不治了，你知道这个病得不到治愈的后果。”
“霄少，或许你的病好了，对她还有感情，你现在这样早早地将她推开……”这道声音开始急迫起来，却被打断。
“够了，我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出去吧。”他的声音有些冷，到最后我竟感到一些无力和痛意。
感觉过了好久也没有响起其他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我的心底涌上一股痛意，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呢喃着，双手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突然，一只大手将我的两只手捏在一起。
我的耳边感到一阵风吹过，痒痒的，有人在我在我耳边说话。
“淘淘。”
我想睁开眼睛看着他，可双眼就像已经被人缝起来，我怎么想撩开我的眼皮，它都一动不动，眼前一片黑暗，黑得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些无助的夜晚。
“妈妈，爸爸……楚霄……”
“淘淘，我在。”我感觉有一个温润的东西碰着我的眼睛，弄得我痒痒的，本来想笑，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眼角滑过一丝冰凉。
湿润还随着我的眼泪一路，不一会就来到我的耳蜗处，湿润的东西在那里舔舐着，没一会又听他说。
“淘淘，你是因为我才这么难受的吗，我也很难受，淘淘，你摸摸我的胸口。”我的手被他放在一个略带凉意的胸膛。
那里并不暖和，我下意识想将手拉回来，他却是直接将我的手按在那，一阵跳动瞬间从我的手掌心传到我的心脏，我的心脏也快跟它一起跳动着。
“你感觉到没有，我也很痛，可是，如果我继续将你留在身边，以后，我将不会有他的性子，我也会不记得你，早晚都要痛，何不早一点断干净，至少现在，我还能跟你一起痛。”
我很想说，我不想痛，也不想他痛，我们一起想办法，可我也张不开嘴，只能听见他有些悲痛的声音在我耳边继续。
“你在我身边终是会更痛苦，也会更不安全，所以，你还是离开我吧。”
离开他，离开他……
我哆嗦着唇好想跟他说我不想离开他，他不能这么霸道单方面就要让我离开！
随后，我就像掉在了一个无底深渊里，一直往下落，知道眼前感受到一线亮光，我的眼睛睁开了。
盯着头上有些旧黄的天花板，我愣了愣神，眼珠子无意识地转着，看着屋子里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具，我伸手揉了揉酸痛发胀的太阳穴。
等头脑清醒一些，我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有些陈旧的床头柜，看道上面什么都没有，心就突然跳跃起来。
但还没高兴多会，我就看见下面的一个抽屉没有关紧，里面的东西若隐若现，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直到一鼓作气将抽屉拉开，里面的东西让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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