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襄呵呵两声，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带出几分的羡慕和期许，“我以为，能与殿下聊上两句就是福气了，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的，若有一日能和殿下相对而立，我必定要喜上一年时间。”
但很快，她的嗓音就多出了几分的可怜和委屈，“我曾见过殿下多次，可惜没有哪一次殿下有留意过我，或许以我这样一个残缺的身子是不配得到殿下的注意吧。”
“……”果然这又是一个对战世渊感兴趣的姑娘吗？战世渊到底哪儿好了？不就是长的稍微好看了些嘛！
苏瓷鹤忽然想起林凤襄之前说和乔诗芸见过面的事情，眸子转了转，问：“凤襄姑娘此前与乔二小姐聊过，想来应该是知道了不少关于殿下的事情吧？”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苏瓷鹤直接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用剪子剪了白色绸缎的裤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凤襄挺起腰身捂住自己的双腿，目里既是慌张又是害怕，见苏瓷鹤莫名的看来，颤着声音道：“会会、会吓到你的。”
“我既然到了这里来便就不怕你会吓到我。”苏瓷鹤很明白她的恐慌，一个貌美的姑娘对自己弱点的地方总是格外的恐惧和自卑。
她温柔地宽慰，“而且我早就知道了这双腿是个什么情形不是吗？凤襄小姐已经决定找我帮忙大概也是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幕，现在这样阻拦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凤襄动作一僵，缓慢地将手收了回去别在身后，看着裤子被她拉下，她不敢看的立马别过目光。
“凤襄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看到这双腿的情况苏瓷鹤表情如旧，并且想要和林凤襄继续聊起刚刚的事情。
这双腿虽说有别于这副精美的外貌但也不是不能处理，所以不是很难。
苏瓷鹤拿了调好的药膏，提醒道：“我先将此药膏涂上，若有什么感觉只管说来。”
“哪有什么感觉。”林凤襄苦笑，“早已没了感觉。”
“先不急着说这话。”苏瓷鹤声音不大，统不过是个安慰的小作用，手中的棕色药膏在这时已经接触到了那颜色惨烈的大腿。
忍着不去看的林凤襄双手撑在身后，一边道：“端王殿下说来是我皇叔，我想知道他的事情并不想要通过旁人的口。”
苏瓷鹤眨了眨眼眼睛，“确实。”
林凤襄道：“乔家二小姐与我并不算熟络，不过是想借着我的身份罢了。”
丞相小姐借着陛下义女的身份？苏瓷鹤并不懂其中道理，专心涂药。
涂完之后，苏瓷鹤擦了擦手，将药碗放回到一旁的桌上，紧随着拿了一把匕首和一个小碗来。
林凤襄看的惊讶，忍不住道：“苏小姐这治疗的法子倒是有别于旁人。”
苏瓷鹤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东西，淡声道：“每个人的治疗法子都不一样。”
坐到床边没多久，面色正常的林凤襄开始有些微的变化，她惊愕的看向苏瓷鹤，“为何，会肚子疼？”
“肚子疼啊。”苏瓷鹤有些失望地放下刀和碗，遗憾地道：“凤襄小姐的腿症比我想的要难，怕是一时难以处理，且我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好寻。”
“什么？”林凤襄像是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话，一张姣好的脸蛋猛地震了两下，嗓音颤抖不已，“苏小姐的意思是说能治？不是不治之症？”
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先前听到的无非都是，“我试试。”
苏瓷鹤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像是吃饭似的寻常道：“能，就是缺的东西不好找。”
林凤襄已经激动不已，眼中的泪水仿佛随时都能成水珠滚落下来，“苏小姐要什么尽管说我必定会找回来的！”
面对这么一个情绪激动的病人苏瓷鹤也不再绕什么弯子，揉了揉下巴道：“倒也是巧合，所需要的东西刚巧在冬日生长，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将其带回来。”
她说话时，林凤襄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变的激动死死盯着她，好似怕她会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如今听到这话徒然松出一口大气，重重道：“只要不是不能治，只要能在此站起来，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有这样的觉悟和自信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做大夫的就怕病人说：“我不行了，我随时都会死的，我活不了了。”
苏瓷鹤满意的看向林凤襄，唇角浅浅扬着。
她能从这个姑娘的眼睛里感受到林凤襄对未来的期待和期许，她表示自己能理解这样的东西，毕竟躺的久了的人总会希望再一次站起来的。
不过，这也不能太期待，不然希望成了绝望怕就更不好了。
她搓了搓鼻子，道：“还不急，先看看你的小腿如何。”
她行事时候，林凤襄激动的目光从远处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是欣赏的似乎是端详的，总归是萦绕了好久好久。
不知多久之后，眼睛一眨，拉起一道少见的真挚笑容，“苏小姐，谢谢你。”
苏瓷鹤身子一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不用说这些话，你应该在一切都水到渠成之后再说。”
“不，不一样的。”林凤襄仔细解释道：“你帮了我就是恩惠，无论何时的感谢都是应该的。”
苏瓷鹤没兴致在这种事情上多做无畏的辩解，点头道：“你高兴就好。”
然后拿着接了一点点血的碗走到一旁，取了一个小瓷瓶，倒入透明色的汁液。
只见汁液一碰了红色的血立时就被蒸发了似的消失干净。
眉头半挑，苏瓷鹤微微吃惊地看向林凤襄。
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茶水倒入了碗中，重新拿了盆和帕子到床边，闲聊似的问：“凤襄小姐年纪轻轻就遭了这罪，想来当时是痛苦万分吧？”
“叫下人来做这事就好。”见苏瓷鹤帮自己擦拭双腿林凤襄急忙拦着道。
“不必要叫旁人来弄，我刚好瞧瞧这双腿的变化，刚刚涂了药膏总会有些变化的。”苏瓷鹤淡然地扫开林凤襄的手，一边随意地问：“不知道其中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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