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阳城，望江道，明镜府。
正堂之上，一人身着蓝色丝绸绯袍，胸背的补子上绣着云雁。国字脸、络腮胡，一身正气，甚是威严。
正堂之下，一人身着黑色云锦飞鱼服，胸前纹着獠牙青龙。浓眉大眼，面无血色，一脸杀气，颇是冷峻。
“熊飞兄，今逢乱世，匪盗猖獗，三日前落阳镇有无当铺被抢，一众伙计连同掌柜尽皆被屠，现如今落阳城内仍血气未消，更是人心惶惶。”
说话之人，正是堂上落阳城城主余望川。
无间世界并不是什么法外之地，再说那胡大海犯下有无当铺上下十几口命案，毕竟也是在余望川的管辖地域内发生，明镜府怎可能坐视不理。
不过这个重大刑事案件，虽是发生在落阳镇上，却搞得落阳城里的民众各个惶恐不安。
焦头烂额的余望川，看看手下的一群酒囊饭袋，毫无办法。
虽说是可以请高手如云的上京卫帮忙，但余望川又顾及仕途，不愿让上京知晓此事。
思来想去，只能动用府内私银，请九洲民间第一赏金猎人司马熊飞来解决问题。
堂下之人，便是司马熊飞，只见他自信答道：
“余大人放心，我司马熊飞必于七日之内把凶手缉拿归案。”
一个是官方的赏金猎人，一个则是民间的全职杀手。
司马熊飞和胡大海还真的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生死冤家。
离开明镜府，司马熊飞直奔停尸房，将那十数具尸体一一仔细查验。
这些尸体的伤口处，各个皮开肉绽，一看便是用刀高手所为。
捡起碎掉的算珠，又把当铺的出入库记录检查一番，司马熊飞了然于胸。
确实，既是用刀高手又能干出这事来的人，非那胡大海莫属。
也怪胡大海当天愤怒过度，不仅惹得自己上了官府的匪首名单，更是要被这命中注定的冤家司马熊飞全力缉拿。
此时的胡大海，还不知道自己灾厄将至，回到李家庄还了芙霜剑，一步不离地守护在张雨辰身旁。
这天，看张雨辰已是恢复如初，胡大海提出去找那当铺二马以及贾有乾报仇。
“海哥，你这报复心理也忒重了。”
萧然有些无语。
虽说在这无间世界极易让人爱上快意恩仇，但想起须菩提说的轮回之祸，萧然还是不太洒脱。
看萧然如此胆小怕事，胡大海愤然说道：
“怕个球，我刚到这无间世界时，在那芦洲苏武城外的牧羊岭上被狼群搞死过一次，死就死了，大不了重新来过。”
手里捧着《封神演义》，正沾着唾液翻页的张雨辰，赶忙纠正胡大海：
“海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俩人愣神看向张雨辰，只见这货慢慢悠悠地说道：
“哎，当初进来也不知道这无间世界是啥地方，捡了一本《封神演义》，看得入迷不小心滑掉到山沟里摔死了。”
这张雨辰确实是挫了点，比那被白猿捶死的萧然还挫。
看胡大海态度坚决，萧然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再说，这李家庄已经是待不下去，他们正好也得去寻个新的住处，
自从贾有乾挨了揍，便在村里四处散播谣言，说萧然阻挠李家庄的土地收购。
不明真相的村民觉得萧然挡了他们的财路，隔三差五就会在土屋外破口大骂。
先料理了贾有乾，再说去哪浪迹天涯吧。
次日三人来到坟上城的乾坤堪舆分店，却被店里伙计告知贾有乾因为李家庄开发受阻，早就回了他那上京总部。
三人扑了个空又不甘心，恰好撞到隔壁尚武门的郝大力，于是便把这倒霉催的郝大力胖揍了一顿。
但胡大海毕竟和郝大力并不认识，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也仍不解恨，竟又拉着萧然一伙奔赴到了上京城找贾有乾好好算算账。
对城市生活向往已久的方婕妤，进了九洲第一大城便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这上京也确实如才子姚伯牙的诗句所写：
“星盘棋阵耀九洲，万古红灯夜未央；茑萝楼前多醉客，不舍春色在京塘。”
萧然刚刚吟完这诗，张雨辰便呆萌问道：
“老萧，这说的啥意思啊？”
看看一旁正醉心于挑拣各种胭脂的方婕妤，萧然小声说道：
“我也不懂，反正听起来感觉美女很多的样子。”
这话说的着实没错，茑萝楼正是上京第一大青楼。
而茑萝楼所在的京塘街，更是不输秦淮河。
张雨辰听完，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张雨辰对美女并不感兴趣，倒是方婕妤跑了过来。
“萧哥哥，你可要多赚点银子，在这上京城里也弄一套大别墅。”
真想不到，萧然在这无间世界还得感受一下生活压力。
闲逛间，一个白衣老头与萧然擦肩而过。
看到萧然手上的芙霜剑，老头忽的停了下来。
老头身形未动，三丈之外的萧然却被一股无形风力直接推了过来。
只见这老头面目慈祥，微笑着问道：
“小兄弟，你这剑是哪来的？”
这老头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大哥级的人物，萧然只觉得老头似曾相识，但却不知是何来历。
猛然被人问起芙霜剑，萧然有些拘谨，唯唯诺诺说道：
“这个，别人送我的。”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萧然别紧张，又问道：
“你口中的这个‘别人’，容貌如何啊？”
萧然把那芙霜少女的形象大致描述了一番，老头也未再多问。
“知道了、知道了。”
老头眨眼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怎么这无间世界里不是装逼犯，就是神神叨叨的角色。”
萧然郁闷不已。
几人接着在上京城里闲逛，但不管体力多强的男人，在逛街这个方面都比不过女人。
陪着那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方婕妤，逛了不到一个时辰萧然便直呼喊累。
知道萧然囊中羞涩，方婕妤也对逛街索然寡味，于是便随意找了间客栈歇息。
第二天安置好方婕妤，三个男人一早去往乾坤堪舆的总部。
正在研究乾坤堪舆三年战略规划的贾有乾，看到胡大海心里十分震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
“贾老板，这地产生意本就暴利，还强抢李家庄的田产，还特么雇凶伤人，你良心可真是坏透了。”
向来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萧然，见到贾有乾竟直接理论了起来。
“萧兄弟，我不过是借着大势赚点小钱，我那些土地可都是给了钱的，哪里来的强抢之说？再说你让我在坟上城失了面子，我花钱请人教训你一下，也还说得过去吧？”
贾有乾也不生气，又似是教育萧然一般客气说道：
“再说了萧兄弟，李家庄各户尽皆把地契卖我，唯独那老头非得问我要三百两一亩。他那几亩地，恰好是在其他田地的中间，我若是不买下来，其他的土地也都得荒废掉。”
“他问你要三百两你给他便是，你贾老板又不缺这三百两。”
确实，毕竟整个项目下来少说也有三五万两的收益，不过多出一百五十两便能把项目继续下去，有何不可？
但萧然想的还是过于简单，只听贾有乾笑了一笑说道：
“我雇人去料理那老头，一百五十两还打不住呢，回头我还得给那老头一百两的医药费。但萧老弟你这认识就肤浅了，我若是答应三百两一亩，那其他村民是不是也要一同涨价？那我这项目还怎么玩的下去。”
听这么一说，萧然有些明白了其中道理，竟是觉得贾有乾强征土地也是无奈之举。
一旁的胡大海，听这贾有乾啰里啰嗦，直听得不耐烦。
要不是看这乾坤堪舆里人多，胡大海怕是早就拔刀了结了这厮。
突然，外边传来铜钱碰撞的声音。
贾有乾的脸色，竟同时也变得十分阴鸷。
觉得气氛异常，胡大海直接把手按在了刀柄上，随后便见到一人进到乾坤堪舆，朝着萧然三兄弟轻蔑喊道：
“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在我金钱帮闹事！”
不待萧然和张雨辰抬头去看贾有乾请来的是哪路神仙，胡大海已是看到无数铜钱飞了过来，正是金钱帮的看家本领“乾坤一掷”。
这武功厉害是厉害，就是有点费钱。
不愧是金钱帮的绝学，因为其他帮派根本玩不起。
萧然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条串满铜钱的黄金软鞭跟着甩了过来。
张雨辰连忙拔剑招架，拔出的竟是萧然借给他的芙霜剑。
这芙霜剑果然非同凡响，三两下便把面前的铜钱切为两半，再看铜钱碎片，切缝处竟结着白霜。
长于刀气弱于招式的胡大海，虽然刀法没有张雨辰快，但好在早有防备，只挨了一枚铜钱便躲过了黄金软鞭。
至于一旁的萧然，只能选择用真气蛋硬吃。
“这屋里太窄了，咱们都施展不开，出去打。”
胡大海打架经验极其丰富，带着三人相继从楼里跳了出去。
但这一跳不要紧，直接跳到了已在楼下埋伏胡大海多时的司马熊飞手里。
只见司马熊飞手持泰和金剑，闪身在胡大海面前，厉声说道：
“胡大海，你杀了落阳城有无当铺上上下下十四口人，已是犯下九洲一等重案，今天碰上我司马熊飞，速速束手就擒？”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都这么大案子了，就是自首也躲不过死罪，哪个傻子会束手就擒？
司马熊飞纯粹是为了报一下自己名号，威慑一下胡大海，顺便让他知道今天死得不怨。
没等胡大海答话，司马熊飞拿着泰和金剑攻了过来。
“看不出来这家伙也算是我半个师兄呢。”
这司马熊飞用的剑法，倒是被萧然认了出来，正是自己曾在摩诃洞里学过的般若剑法。
“这怕不是那大陀道人的师兄吧？”
几招下来，萧然又看出司马熊飞的般若剑法修为已臻化境，远胜于他在摩诃洞所见。
比如司马熊飞使出般若剑法中的“大千实相”，身上竟能和那芙霜少女一般幻化出无数身影，但也有明显差距。
其一是芙霜少女的幻影武器与形态与本体截然不同，而这司马熊飞的幻影更像是身法极快造成的，形态与本体并无二致。
其二是芙霜少女的幻影可以打出剑芒，但这司马熊飞的幻影却只能近战格斗，剑气还需要本体打出。
不过说回来，司马熊飞一人与三人缠斗，还能略占上风，实属了得。
楼上的金钱帮帮主段富贵，看楼下来了新帮手，也跟着跳了下来。
这一打三的局面成了二打三，萧然三人的劣势被进一步扩大。
看准机会，司马熊飞一招“著法成文”，泰和金剑便如毛笔一般在空中写起字来。
张雨辰见势不妙，一剑刺去要打破这正在写的字。
寻常长剑剑身碰到这字影，便要瞬间折断，但张雨辰手中拿的却是九洲神兵芙霜剑，那些金色字影直接被点为冰霜。
剑法被破，司马熊飞忍不住称赞：
“芙霜剑果然名不虚传，只用剑便能破了我这著法成文。”
其实司马熊飞的心中暗自侥幸，还好这张雨辰没有剑气修为，若是用剑气搭配上芙霜剑，怕是自己难以招架。
“少哔哔！”
一旁的胡大海大喝一声，钢刀乱舞使出“狂风落叶”。
看胡大海使出成名绝技，司马熊飞连忙舞动金剑护住周身，身上化出一个持剑的南方增长天王金像。
飞叶刀气打在金像上，迸出道道金光，却不能伤司马熊飞一根毫毛。
这时再看独自与段富贵缠斗的萧然，正像个陀螺一般被段富贵的黄金软鞭一顿猛抽。
萧然防御爆表，却毫无还手之力。
胡大海和张雨辰，既要格挡段富贵时不时打来的铜钱，又要对付这武功非凡的司马熊飞，竟是愈来愈吃力。
又过了数十个回合，萧然体内真气已是接近枯竭，真气蛋也成了破壳鸡蛋。
没有剑气修为的张雨辰，纵然剑法超群，还拿着神兵芙霜剑，也没能占得便宜。
作为司马熊飞的首要目标，胡大海兵器不占优势，已是在凌厉攻势下遍体鳞伤。
看三人已是强弩之末，段富贵趁张雨辰不注意，猛然甩出一记长鞭卷到芙霜剑。
张雨辰手劲松软，芙霜剑脱手飞出。
段富贵又甩出一把铜钱，噼里啪啦打在萧然身上。
萧然登时全身上下嵌满铜钱，栽倒在地。
“萧然！”
胡大海一时激动，露了破绽，被司马熊飞一剑刺穿肩膀。
“海哥！”
即便丢了剑等同废物，张雨辰还是冲了上去抬手一招“醉里挑灯”，要挡下司马熊飞刺向胡大海的第二剑。
但张雨辰没注意自己手中空无一物，祸不单行此时又脑毒发作，身形不改却口吐白沫。
随手一剑，司马熊飞想挑开张雨辰。
却不料，这一剑竟是刺穿了身体失控的张雨辰。
没想到这张雨辰赤手空拳还敢对胡大海以命相护，更没想到这张雨辰竟会突然呆住，自己的随手一剑却让张雨辰丧命，司马熊飞惊愕不已。
英雄相惜，司马熊飞叹了口气，再也无心恋战，抓起重伤的胡大海跳上路旁的高头大马，疾驰而去。
这边的段富贵，捡起地上的芙霜剑，看着萧然冷笑一声说道：
“这芙霜剑以后就是我们金钱帮的宝贝了。”
芙霜剑几次失而复得，萧然如今已是把她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扑上去便要以死相搏。
“刚刚没有给你下死手，可不要不知好歹。”
看着眼前这自不量力的少年，段富贵冷笑一声，一枚铜钱朝着萧然脑门直冲而来。
眼看铜钱就要砸中萧然面门，却在刹那间被一个未知异物贯穿。
这异物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铜钱似是碰到了极寒之物，掉落地上碎裂为一堆冰碴。
“这？”
这无影无形但却极寒无比的气息，显然超出了段富贵的认知。
一脸惊恐的段富贵，看见远处站着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老头。
身为金钱帮帮主，段富贵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折了面子，硬着头皮掏出一把铜钱朝那老头扔了过去。
其实段富贵心里何尝不知，他压根不是这老头的对手，但心中那一丝侥幸和不甘又让他贸然攻击。
那些铜钱刚飞出手，便撞上了无形障碍，直接在空中停滞随后尽皆碎裂，只有一颗反弹回来打在了段富贵拿着芙霜剑的左手上。
芙霜剑直接脱手而出，段富贵再看自己手掌，竟直接被寒冰包裹无法动弹。
这老头的修为高深莫测，段富贵脑门直冒冷汗。
莫说十个段富贵，就是千个万个恐怕也不是这老头对手。
段富贵咬牙弃下帮主面子，俯身捡起金钱鞭跳回了乾坤堪舆。
身上中满铜钱的萧然，肋骨断裂命悬一线。
弹指间便轻松击退段富贵的白袍老头，闪现到萧然身旁，竟是白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
有道是：
三相原神天地现，魔窟一开乱象起。
灵鱼摩蹉拖方舟，持斧罗摩斩刹利。
老头满头白发，两缕白眉顺着脸颊垂至下巴，白色的胡须直至腰间，面容看起来倒是如同顽童一般没有一条褶皱，竟看不出究竟年纪几何。
只见老头满脸慈善祥和的笑容，只是随手一挥，萧然嵌在身子上的铜钱便如受热蚂蟥般掉了出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芙霜剑，老头又瞬间消失。
之前所见种种，除了那芙霜少女，萧然还都认为是在武侠层面，但这老头的出现，却让他觉得有浓烈的玄幻色彩。
说白了，大家完全不是一个位面的角色。
回过头来，萧然发现胡大海已被司马熊飞抓走，而张雨辰则已是没了呼吸。
虽然知道张雨辰还有复生机会，但萧然还是十分沮丧，回到客栈也不愿和方婕妤同房，又单独开了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没过一会，一阵柔风推开窗户悄然而至，吹灭了案桌上的油灯，也吹睡了失眠的少年。
高山之巅，悬崖之上。
天上九重云霄挡不住灿烂阳光，周遭绿意盎然盖不住漫山野花，崖下苍茫大地遮不住大千世界。
萧然又见到了白天的那个老头。
站在萧然身旁，老头指着浩瀚画卷，轻声念道：
“泼墨成画涂出江山万里，万物纷争方有无间世界。”
念完，又对萧然问道：
“你是要执剑纵横天地？还是要掌玺睥睨人间？”
对于这两样，萧然都没有什么兴趣，但又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不语。
“心系天下而无欲掌之，身怀正义但罚恶有度。
进退之间，没有清晰界限，无间之中唯有平衡二字最为难得。”
这老头一嘴的宇宙大义，自己的格局着实是跟不上，懵逼的萧然一言不发。
虽然基本上听球不懂，但萧然却是不想驳了老头面子，微微点头强行表示自己深有感悟。
老头捋了捋长须，似是在自言自语：
“心量广大，无有边畔；无方无圆，无黑无白，无上无短，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头无尾。是为摩诃。
元始无形，德照大千。威藏日月，应物随缘。大智隐语，是为无量。
谨记于心，贯通于身，融会于形。”
萧然还是不知所云，但老头已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一股立体环绕音在山间反复飘荡：
“瑶池仙葩蝶化生，长剑只予意中人。”
这声音余音绕梁，确切说绕的不是梁而是萧然的脑颅。
直到猛然惊醒，萧然才发觉刚刚不过是一场梦境。
但特么哪有在梦里吟诗的啊？
从梦中脱魂而出，萧然迷茫不已。
搞不清楚自己刚刚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只觉得那老头那场景如此真实，容不得一丝质疑。
老头的神态和口气，在这无间世界里得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人。
起床之后，萧然身上的伤口竟神奇痊愈，又觉得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之间有股莫名气息在四处游走。
只以为是菩提秘笈的愈体奇效，可不知已是身怀摩诃无量的修真秘法。
这摩诃无量，简单来说便是摩诃的“大”与无量的“量”融为一体，虽然摩诃洞有摩诃功，无量宫有无量劫，但完全不是一层面的功法。
萧然神情恍惚地抽出案桌上张雨辰常看的那本《封神演义》，书页恰被微风吹散到第四十四回的“子牙魂游昆仑山”，只见书上写着：
“天不绝你，魂游昆仑，我为你赶入玉虚宫，讨你魂魄，复人大罗宫，蒙掌教大老爷赐太极图救你。”
看了书中片段，萧然似是若有所悟，开始琢磨胡大海和张雨辰的事来。
那张雨辰重生之后不知会沦落何处，被捉走的胡大海也是危在旦夕，苦恼的是萧然不认得司马熊飞更不知其来历。
看来这熊飞同志名气确实还不够响亮，也或许是萧然的江湖见闻实在太少。
萧然脑中一片混乱，上京城的上京卫却在推门而入。
抬头看去，三个威风凛凛的上京卫站在了萧然面前，厉声问道：
“你可认得胡大海？”
“什么胡什么大什么海？不认识。我今天只是找乾坤堪舆维权，打了一架被赶了出来。”
萧然反应也是极快，一眼看出上京卫是来缉拿胡大海，便搪塞一番。
看萧然身上并无伤痕，上京卫认定萧然和段富贵只不过是一般的斗嘴扯皮，便也没再盘问。
转身离去时，一名上京卫却随口说道：
“这胡大海不过是个寻常贼寇，竟还要请司马熊飞出手，落阳城也忒不把我们上京卫放在眼里了吧。”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点醒了萧然。
看来，那司马熊飞应该是落阳城地官府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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