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爬山虎之类的植物挡了个严严实实,没有任何阳光能溢入屋内。
“Function Fixed——”
在经过于脑海中想象画面的自我暗示后,陈浩的魔术回路再次打开了,他从兜里掏出一粒平平无奇的小石子,朝天花板上扔出。
“Leuchtet.”
随着陈浩的咒语诵读出口,石子的形态随之溃散,在半空中被扭曲过后,从内部爆出纯白的光。
如同电灯一样,被魔力引爆的石子把周围照得明亮了起来。被藏匿于黑暗中的屋内的模样映入陈浩的眼帘。——话是这么说,事实上整个陈浩的视野都还是雾蒙蒙的。空气实在是太浑浊,稍微有点光,里面的灰尘就会被照出形状而遮蔽视线。
不过也没有到完全灰白一片的程度,只是要看见四周有什么东西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Folgen.”
扔出的“灯”移动到了陈浩的头顶,他捂住口鼻,开始往内部走去。
“灯”和着他的步伐移动着,每前行一寸,就有一寸空间重获了光明。
没走出几步,陈浩便看见了螺旋造型的楼梯。
先把一楼全部看一遍比较好吧。
想着,他绕过楼梯往后面走去。
而出乎意料的,那楼梯后是偌大的厅堂,却只剩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毛地毯铺在地上,其它的,就连一张桌子、一件装饰都没有。
只有几扇门分散在三面,也都是打开着的。
“……看来并不是慌乱地逃跑呢。”
值钱的家具是都被搬走了吗。
陈浩期望中的能找到有价值线索的可能性一下子降低了。
他以顺序分别走进了那几扇门,其中大多也完全是只在墙角结着蜘蛛网的空房间,只有一个房间里有着前往地下室的通道。
“……”
陈浩没有马上进去。因为他害怕下面会不会已经没有了氧气。
毕竟是地下室,如果地面以上还能通过各种腐朽的缝隙透进氧气来,地面以下就真的无法保证了。
“先去,看一下二楼吧……”
放弃冒这个险,回到楼梯的位置,朝二楼踩上去。
他自然是很小心地迈着脚,生怕踩得太用力了会让这楼梯塌下去。
幸好,楼梯只是发出一点吱吖的声音,并不像是会塌下去的样子。
但他每踏上一步,都会觉得脚底有什么东西。他一埋头,却又只能发现那只是黑而细小的,不知何物的渣滓而已。
小心翼翼地上至二层后,陈浩立马望四周看去。
然而,二楼的情形和一楼大不相同。
桌子、柜子、吊灯、烛台,一切东西都在它们该存在的地方,就像一开始就摆在那,从来没有经过挪动一样。
“诶……难道是没有把二楼的东西搬走吗?”
往二楼的深处走去,陈浩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的正中摆着茶几与沙发,而侧面是落地窗——虽然现在没法看见外面——落地窗前放着椅子和书桌,书桌上还立着羽毛笔与台灯,还有好几本书也放在上面。
这大概是这家的男主人的书房以及待客的房间吧。
有线索留下吗?
理所当然地,陈浩径直朝书桌走去。
如果有笔记之类的东西的话,那就会成为很关键的线索了。当然也就必须得仔细地看看到底有没有那种东西。
陈浩把上面的书轻轻地抬起,然后一本本并列着放开,随后从最左边的那一本开始翻了起来。
只是十年的话,纸张还不至于变得有多脆弱,所以陈浩很放心地快速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这些大致都是有关宝石魔术的书籍,上面也密密麻麻地做着笔记。但这些笔记也都确实只是对书上所讲内容的标注,并没有什么记载事项的语句。
从左到右全部翻完,陈浩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信息,除了印证了某个既视感。
他之前就觉得远坂这个家族似乎在哪听过但一下又想不起来,直到看见笔记里有写着“宝石剑可能会需要”这样的注释后,他突然想了起来。
有一种比魔术更为强大的神秘,叫做魔法。
数千年前,大多数的魔术都还是魔法,但到了现在,魔法只剩下了五种,能够行使这些魔法的人,也只剩余五人。
这五人便被叫做“魔法使”。
其中,第二魔法使——被称为“宝石翁”的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是唯一在魔术协会中收留弟子的魔法使。
不过……在魔术协会里,成为“泽尔里奇的弟子”这件事和“被搞成废人”几乎是同义的。
但也有例外,近百年也只有一个例外。
这唯一从他的手下幸存,并成功回归的人,名字叫做“远坂永人”。
也就是说,自己正在调查的这个家族,正是那个人所在的家族吧?
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的陈浩不但没有明白什么,反而更加的迷惑了。
曾被第二魔法使所青睐,甚至被视为稀有的人才的远坂永人的家系,为什么会沦落至不得不放弃土地?
这些书的笔记没有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家族真是努力呢……那又是发生了什么……”
再次检查整个书桌,在没有发现有藏着什么东西后,陈浩开始探索起这房间其它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
沙发底下什么都没有。
落地窗下什么都没有。
窗帘裹着的只有灰尘。
“……”
他开始搜查两旁的柜台。
然后,陈浩看见,在一个柜台和墙面之间的间隙里,似乎夹着什么。
“那是……?”
让头顶的“灯”钻进夹缝,陈浩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记事本之类的东西。
他不免地兴奋了起来。
毫无疑问,那是故意藏在这里的。既然是特意藏起来,说不定上面就记载着重要的东西。于是,他把手搭到柜台边上,用力往外搬扯。
内部已然腐朽的柜台的重量也变得很轻,陈浩也得以把它给搬到了一旁,那本记事本掉落在了灰尘堆中,陈浩则弯下腰捡了起来。
他连忙翻开记事本——
《远坂凛的日记》
还未脱离童稚气息的这几个字,清清楚楚地写在扉页上。
哈?
陈浩懵住。
像这样藏起来的这本东西,就只是一本小孩的日记而已吗?
……
算了,还是先看看吧,万一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呢。
陈浩这样鼓励着自己继续往后翻页。
“‘1992年’……月日看不清了啊。‘今天,在父亲大人的要求下,开始写日记’……”
父亲大人?还真是富有贵族感的称呼。
……也不会是这家男主人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今天是我四岁的生日’……四岁就开始写日记?有点厉害啊。‘母亲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樱看见蛋糕也很开心’。唔,这个‘樱’是妹妹吗?话说这日记……嘛,四岁的话写的是流水账也不奇怪呢……这个家庭也蛮幸福的嘛。”
等等等等,自己为的不是看这些东西的吧?
陈浩甩甩头,开始大页地往后翻去。
他翻过整个1992年的日记,翻到了1993年。
然后,无法忽视的文字跃入他的眼中。
“唔!”
不知为何,月日依旧看不见,正文却很清晰。
“‘今天,父亲大人接待了一位客人,他的名字叫言峰绮礼,但是,他明明是神父,却会使用魔术,真的不是冒牌的吗?我不喜欢他。他和父亲谈了很久,从房门前路过的时候,我隐约地听到了几个字,似乎是‘圣杯’什么的。’”
圣杯。
果然,这本日记是有着什么东西的!
陈浩赶紧继续看下去。
在这之后的很长的篇幅都没有让陈浩眼前一亮的内容,直到日记的时间迈入1994年。
“‘今天,樱被间桐家的老爷爷带走了’……间桐?这是……远坂的家主把女儿送给间桐家了?”
尽管陈浩并不是没有想到御三家之间会有很深的联系,但关系竟然深到可以把女儿拱手相送,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然后……‘父亲大人今天告诉我,圣杯战争开始了’……”
要的就是这个!
“‘他让我和母亲暂时从这里搬出去’……‘我和母亲开始收拾行李,但绮礼又来了。没办法,我只能拜托他,一定要保护好父亲大人。’……”
喂喂,不是吧,如果搬出去了的话,那不是就根本不会知道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途的经过了吗!?
陈浩急忙翻页。
然而,中间好几页都是被撕掉的痕迹,下一篇日记的时间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而且,开头就让陈浩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特意把这本日记留在这里,便是为了有人能看到这一篇所写的东西。”
陈浩已经没有了读出来的余裕心情。
“听好了,这是‘远坂时臣’用生命为代价得到的教训——三楼和地下室已经用最恶毒的魔术封印了起来,绝对不要进去——我们远坂会放弃冬木市的圣杯,彻底离开冬木市,更不会让圣杯祸害更多的人。理由便是:”
继续往下看,剩下的整页却都已经被黑色的马克笔给抹掉。
翻页,陈浩只看见了两个字。
写下这两个字的笔迹和前面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前面的笔迹还有端庄含在里面,这两个字就完全是扭曲而潦草的。
“快逃”
这两个字霸占了整页纸面。
陈浩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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