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强坐在保时捷的驾驶位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着刚刚坐进来的甄珍，发现甄珍的脸色还是像之前那么臭。
“甄总，你真的没事？”王大强有些担忧地看着甄珍。
“没事，开车，到南都百货商场去，我们去巡场。”甄珍意识到板着脸也不是办法，于是脸色稍霁，向王大强命令道。
“为什么不白天去巡场呢？现在都快九点了啊！”王大强看着时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甄珍瞪了他一眼：“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得，你是老板，我听你的还不成吗？”王大强无奈，只得按照甄珍的吩咐往南都百货商场开去。
这时甄珍才解释道：“如果白天去的话，工作人员都可以保持饱满的精神工作，现在这个时候去，他们会有措手不及，这样一来才可以看出到底谁是真心在工作，谁是在敷衍了事，懂了吗？”
王大强不由得暗暗称赞，点头道：“我懂了。”
然后甄珍就不说话，王大强也不说话，车厢里一阵沉默。
“有烟吗？我想抽烟！”甄珍突然开口道。
王大强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红双喜，递给甄珍。
“你这烟太掉档次了，以后抽中华，公司给你报销！”甄珍不满意地说道。
王大强愕然，心想还有这等待遇，不抽白不抽啊。
他却不知道，甄珍是嫌王大强的品味不够高，这是在小细节里培养他呢。
“老板，谢谢你了！”王大强真诚地说道。
“谢我/干什么？我这是为了公司的门面着想。”甄珍将烟叼到嘴里，点燃之后打开了车窗。
沉默半晌之后，甄珍才在烟雾之中向王大强问道：“王大强，告诉我，你是不是梅老前辈的徒弟？”
“老板，你看出来了？”王大强不由得暗暗吃惊，想不到臭老头说的是真的，只要自己将书法展示在世人面前，有眼力劲的人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来历。
“废话，没有看出来还会问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有这样的本事，还混得那么惨？”甄珍觉得得好好打听一下王大强的情况了，最好就是从他这里入手，让他亲口说。
王大强苦笑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慢慢说，去南都百货商场的路还远，有的是时间让你说。”甄珍将烟磕掉一点烟灰，重新放到嘴上。
王大强歪头一看，甄珍抽烟的样子很有性格，他本来对女人吸烟是有些反感的，但是在看到甄珍吸烟之后，他却觉得挺好看的。
“看着我/干吗？我只是偶尔吸烟，吸烟有害健康，这个我懂！”甄珍见到王大强发愣，不由得解释道。
王大强干笑一声，随后就将他这十年来苦练书法画画的情况说给甄珍听。
虽然说的过程王大强表现得很平淡，但甄珍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十年王大强一边打工一边利用几乎所有业余时间投入到练习当中去的模样是多么辛苦。
“老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愚蠢啊？听了臭老头的话，用十年时间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王大强往事历历在目，此时想起来只能够报以苦笑了。
甄珍觉得自己的以心脏都抽紧了，瞪着王大强不可思议地说道：“王大强，你是欠打是不是？堂堂的梅老前辈，给你叫做臭老头，你要是让他的崇拜者听到的话，恐怕会骂死你！”
王大强是一脸不服气，摇摇头说道：“骂我？我被骂得还不够多吗？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跟了臭老头之后，我每天都是遭到臭骂。”
甄珍回想起一直以来王大强的表现，这时才恍然大悟，立即说道：“所以，你才会动不动就说脏话，原来是跟梅老前辈学来的？”
“是啊，近墨者黑嘛！”王大强也拿出一根烟叼到嘴上，甄珍帮他点火，吸了一口之后，他才叹息道。
甄珍把打火机放回原处，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嗯，那你自己觉得呢，这十年时间花在练字练画上面，会不会是浪费时间啊？”
王大强喷出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场拍卖会展示出我字画的价值，我还会一直认为苦练这种字画是没有作用的！”
“这样就对了，你看，梅老前辈当初也没有诓你啊，给了提供了一扇艺术的门，而你也走进门里了，以后的路可以走多远，就得靠你自己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遭遇，会让很多人羡慕你的！”看向王大强的时候，甄珍就像是看着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愣头青一般。
王大强看得出甄珍眼神里所包含的意思，然而，他还是把自己满腹的苦水倒出来了：“哎，但是和你们这种大老板相比，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优势啊！你看看，杜永彰那家伙为了追求司徒樱，居然买下了两亿股真心集团的股票当作情信物，以我现在的情况，写字画画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这样的钱！”
甄珍眉头轻挑，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摁灭了烟头，这才问道：“哦，那你是觉得当一个商人比当一名书画家更有前途了？”
王大强回首往事，不由得一阵唏嘘，向甄珍回答道：“是啊，可惜，我十年时间都花在学习字画上面了，十年间也不断地换工作，根本没有什么长进。说来真是惭愧啊！”
说起这个，甄珍心中就满是奇怪，追问道：“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十年来老是换工作，为什么就不能够像你练习字画一样，在同一家公司呆得长久一点，如果你这样做的话，用十年时间在一家公司里成长，一定可以达到主管级别啊！”
甄珍的话让王大强满脸无奈，心中也是怨气无数，“还不是因为那个臭老头的歪理论，他说，练习书画，是为静，而工作是为动，只有不断换工作，换环境，才能够与更多不同性格的人相处，才能够磨练自己的性情，这样对于书画能力的提升大有帮助。我当时是极力反对，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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