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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文学网 > 余小影周梓西 > 第十六章 一成不变
 
医院发下病危通知了,我抱着善羽一起去看大伯,大伯比上次见到的更加瘦了,瘦得就是被一层薄皮包着身体里面的骨头,我看着都觉得可怕。听说体重就是四十多公斤了。因为是瘦的原因,他的眼睛更加大了,他很难说出话来了,一个人人进来了,他就是睁着眼睛盯着一个人看。

我想他的大脑还是很清醒的,至少能分辨出谁。我走到了床边,大伯的眼睛就是看着我,我坐到了大伯的床边细着声音说“大伯,我和善羽来看你了。”

我让善羽叫大伯,善羽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称呼了,他幼稚的嗓音喊了一声“伯公!”大伯的眼睛看着善羽许久,嘴巴要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笑着对大伯说话,大部分都是和他说善羽有趣的事情。大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嘴角也是弯了一下,看上去很费劲。

婶婶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两个饭盒,看到我来了,就笑着问“小影来了,你吃中午饭了吗?“

“吃了!”我应了一声,我和婶婶说了一会话。话题都是围绕着大伯的病情。不久,门再一次打开了,大伯的主治医生高医生和几个医生进来了,其中有一个是夏晴,看到夏晴,我很意外。

医生门例行惯例帮大伯检查了一遍身子,我去办公室,想了解大伯的病情,医生摇着头,脸上也是无奈的表情,我看着,心里也是明白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声。

夏晴端着一个茶杯走了进来,高医生喊了夏晴“小晴,你和周太太说一下家属的病情吧!”然后又向我介绍“小晴可是我们医院里年轻有为的医生。”

夏晴对我没有什么好感,我以为她会拒绝的,她看着我,许久后,她点了一下头。

我尾随着夏晴进了她的办公室,她还是蛮客气地问了我一声“要喝水吗?”

“不用了!”

夏晴坐到了我的对面,开始非常专业地为我讲述大伯的病情,在讲述的过程中,夏晴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感情,我也很认真地听着她说,其实她说了那么长的话,最后就是要很遗憾地告诉我“很抱歉,请节哀顺变吧!”

我听着也是慢慢地麻木了,不是自己心坎的那个人,所以就体会不到痛彻心扉吧!

见我不说话了,夏晴也沉默了。在我正打算走人的时候,夏晴喊住了我,我回过头看着她问“有什么事吗?”

“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向你那样理所当然地幸福着?”夏晴的话问得莫名其妙了。

我是有点愤怒,克制了一下我的心情“夏小姐,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夏晴的嘴角泛着嘲笑“你还真不清楚事情啊,你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我的怒火冒了出来,我的转过身,直直的盯着夏晴“夏小姐,我一直都不明白我那里得罪你了,若是因为沈衍的原因,我觉得你好像找错对象了。”

我拉开了门,就走了出去。我的离开有一点心慌,其实我是很害怕知道了什么,担心自己的生活会改变,对于我,现在的生活是最满意的。

抱着善羽,我和婶婶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我觉得自己在医院看到沈衍的机会太多次了,这一次,我坐在车子上,在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了从我旁边开过的车子,车子里面坐着是沈衍,他比上次看上去,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

我的心被什么抽了一下,泛着疼,我的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叫停了车子,我把善羽交给了乳母就快步地出了车子,追着沈衍的车子,再一次进了医院。

夏晴的话不停地在大脑里盘旋着,我不想去解开谜底,可是我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让我去查找真相,我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那一个声音,我的理智塌陷了。

车子停了下来,我站在了不远处,看到了一位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下了一辆轮椅,另一个男人扶着沈衍从车子里出来了,沈衍坐上了轮椅。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走到了沈衍的面前,我的目光就停在了他的腿的,我问“你怎么了?”

沈衍没有想到我会出现,他还是温和地笑着说“你在这里啊!你大伯的病情怎么样了?“

我望着他那样的笑,我的心好像被人紧紧地勒住了,很难受,很难受,在这个时候,他的问题还是在围绕在我的身上,我朝着沈衍问”我问你,你的腿怎么了。”

我的怒吼下,沈衍还是很柔和地笑着告诉我“前段时候,我开车不小心,发生了车祸,骨折了。医生说坐在轮椅两三个月就好了。”

我望着沈衍的眼睛,我想看清他说话的神情,里面很平静。我是想相信沈衍的话的,但是夏晴的话,夏晴看着我眼里的恨意,那绝对不仅仅是一种嫉妒,一定是我忽视了什么东西。

大脑被众多的思绪困扰着,我急于寻找答案,我蹲下了身子,要挽高沈衍的裤腿,我那种行为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种疯子的行为。

我的手在伸手沈衍的腿时,沈衍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力度很大,仿佛就要捏断我的手。他的声音是警告严肃“周太太,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那周太太的三个字刻意地咬着重音。

抬眼,我看到沈衍脸上的戒备和冷漠,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在我的记忆里,沈衍永远都是对我笑着那个人,而不是现在的表情,仿佛我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得我和他从来都不认识。

我的手僵住了,沈衍毫不留情地挥开了,似乎是挥开他很讨厌的东西。我的手垂在了低下。

“我们走吧!”沈衍向男人命令着着,男人推着沈衍走得很快。我被隔绝在沈衍的世界之外了。

我蹲在那里看着沈衍离开,沈衍太了解我,在我听到周太太的称呼时,我就失去了要追求真相的勇气了。我是周梓西的太太,我还是善羽的母亲,这一切对于我,是最重要的。

即使我明白什么是对我最重要的,可是看着坐在轮椅上远去的男子。我不能去否认我全身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很疼,疼得我的眼眶都模糊了。

沈衍这个曾经对于我就是整个世界的男人,若是他过得不好,我又怎么能幸福呢?

要进骨科室时,沈衍把轮椅掉了回头,他看到了小影还是蹲在地上,他无奈的摇着头,心里责备着“她都是一个作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小孩子似得。”

沈衍和小影隔着很远的距离,沈衍看不清的,但是他还是猜出小影是正在哭鼻子吧!刚才他的语气好像是恶劣了一些。

他对旁边的保镖说“把电话给我!”

保镖拿出了电话给沈衍,沈衍接过了电话,他看着电话上面标注的那个人的名字,片刻后,他还是按下了电话,目光仍是看着还是蹲在地上的小影。

没有多久,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接了电话。沈衍望着前面的女人说“我在医院遇到小影了,她正蹲在医院门口,你来接她吧!”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很焦急地问“她知道了?”

沈衍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才告诉男人“你放心,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过来接她吧!等一下,她可能就自己一个人乱走了。”他知道小影的每一个习惯。她一旦心情不好,就是喜欢到处乱走。

犹记得,周仪的手受伤后,那天晚上,她自己一个人就在大路上晃荡着,而他就在她的背后默默地跟着,她几乎都走了一夜,直到后来她走不了了,就坐在大路边,大声哭着。

沈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自己是再也不能跟在她的身边了,也再也没有资格走上去,抱住她,告诉她“你的世界还有我。”

其实他还没有进局,早早就被判出局的。他没有爱她的资格。

电话里的那个人挂了,沈衍把电话交给了保镖。

夏晴见沈衍那么久都没有来,就出了办公室,她看到在骨科室的门口的沈衍,沿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女人从地上起来,女人给人一种很忧伤的感觉,而那个女人就是余小影。

夏晴走了上去,她的靠近,沈衍一点都没有发现。

当女人彻彻底底淡出了视线,夏晴对沈衍说“快进去吧!帕克教授在等着呢!”她走到沈衍轮椅的后面推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沈衍侧脸看着夏晴问“你是不是和小影说了什么?”

夏晴的心里泛着酸楚,她沉默着。

“夏晴,以后我的事情,你别插手。”平时温文尔雅的沈衍,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的阴狠,散发出很强烈的警告。如同一头狼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对猎人发出的信息。

夏晴看着,身体忍不住轻轻地颤抖着。很多人,很多事,她都以为会改变的,原来有些人,他的心是一成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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