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个杀手锏的么。”
云岚笑着对姚木子眨了眨眼，漂亮的一张脸，在姚木子的眼中却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云岚姐，算了吧，阿九她已经……”
姚木子没有办法忘记阿九毅然决然从窗口跳下去的那一幕，那瞬间席卷而来的窒息感，也是让她以为自己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的错觉根源。
她有着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但是比恐惧更为深刻的，还有掩藏在心底深处的内疚。
阿九，是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木子，你脑子清醒一点，你现在，是在同情杀人凶手么？”
“我不是同情，如果……如果她死了，我……我不知道……”
姚木子咬牙，大错已经铸成，那所谓的杀手锏，她是绝无可能再拿出来的。
闻言，云岚却只是皱了皱眉，亏她还以为姚木子跟她是一类人，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孬种。
看着云岚那失望中带着讥讽的目光，她陡然明白。
什么好闺蜜好姐妹，在对方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可红可黑的话题而已。
其实在娱乐圈浸淫了这么多年，她本该明白的不是么，只可惜当时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跟顾城歌对着干，想要将对方狠狠踩下去，才会着了云岚的道儿。
“云岚姐，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失望至极的姚木子果断下了逐客令。
“木子，你可要想清楚一点，时机不等人，如果你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全网黑的反而会变成你，这年头，即便是新闻，突然神反转的也不要太多。”
威胁，这看似是在关心的话，内里藏着的是赤luo裸的威胁。
如果她不配合的话，云岚要怎样？反过来曝光她么？
姚木子抓紧了轮椅的扶手，从牙缝中缓缓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云岚见好就收，微微一笑，潇洒离去。
室内重新恢复了死一片的寂静，姚木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却没有半分想要入睡倦意，她拿起手机，反复看着两张对比鲜明的照片。
风华正茂的剑客白衣飘飘，瑟缩在角落里浑身湿漉漉男人犹如丧家之犬。
呵……多么的讽刺。
“砰砰砰！”
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姚木子有些烦躁地吼道：“不是告诉你！我想静一静么！”
她以为是云岚这个女人出尔反尔，又来逼迫她放料。
谁知门外却是一个略显冷清的女音。
“我只是想来问问，白天那会儿，你当时……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居然是顾城歌。
姚木子心头一震，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推着轮椅过去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顾城歌，穿着跟她一样的病号服，不过不同的是，顾城歌的身后站着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是一个坚实的靠山。
曾经的她，也有过，却并没珍惜吧……
姚木子顿时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好在顾城歌推了推身后的男人：“你先回去吧，我就说几句话。”
蒋博淮好脾气地“嗯”了一声，脱下外套罩在顾城歌的身上，这才后退几步进了走廊中。
顾城歌心中一暖，闪身进了屋子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姚木子独处。
毕竟就算是在节目里，也有如影随形的摄像PD跟着。
“当时涂宏哥扶着你起来的时候，我想应该不是我的误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老实说顾城歌其实并没有在大晚上来打扰别人的习惯。
原本只是她恰好起夜上厕所，没想到撞见了从姚木子这里离开的云岚。
云岚其人……
顾城歌心底冷笑，她也是看了云巅工作室发的新闻，才想起起来，于婉婷还是背后的股东之一呢，她知道这个，还是在王朝打工的时候，遇见了陈美柔跟同学们炫耀，还大包大揽地帮着别人要签名什么的。
现在想想，陈美柔的追星生涯如此顺利是，甚至还直接追到徐子川的家里去。
地址消息什么的都哪儿来的？
有了云岚跟云巅工作室，似乎一切都合理多了。
顾城歌心底一阵恶寒，想到云巅工作室刚在网上爆红的那篇文章，决定还是多管闲事这一次。
毕竟姚木子也算是她当时拼尽全力舍命救上来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看似救了人，最后却毁掉了所有的人。
姚木子也没有想到，顾城歌跑来，居然只是为了追问这个问题。
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并没有直接回答顾城歌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真的只是想问那个？而不是……想打听些什么别的东西，比如，我跟凶手之间的那些传闻？”
姚木子也明白，自己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很是恶劣。
可她却不得不这样说，仿佛只有证实了这个猜想，才会让她自己心中的卑鄙，显得并不特别。
这世道，不就是踩来踩去么，不踩着别人上位，难道是要等着被别人踩下去么？
这样弱肉强食的法则，才应该是对的。
顾城歌似乎对她这样的反问并不意外，却是反客为主地在病床上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床头的果篮。
“抱歉啊，我这手还是有点不太好使，你给我剥根香蕉吃，不介意吧？”
姚木子：“……”
这女人是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么？
虽说如此，姚木子还是挪着轮椅到床头，伸手刚要捡一根看起来熟的正好的黄香蕉。
顾城歌却挑剔道；“青的青的，我爱吃青绿色那种的，不要熟大劲儿的。”
姚木子：“……你吃青香蕉？什么品位！”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顾城歌笑了笑，看着姚木子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势摘掉了最青的一根剥开。
“你没我想象中那么差劲啊，”顾城歌啧啧叹了叹：“我还以为你会挑根发黑的坑我，或者直接气的把香蕉皮甩在我身上呢。”
刚剥完了香蕉有一种甩出去打人冲动的姚木子手指颤了颤。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了一下，你那会儿还以为自己要挂了，但是还不放弃跟我说点什么，总不可能是你的银行卡密码。”
姚木子：“……”
她方才为什么要开门来着？！这是看她没挂，所以想给她气死么。
“所以，对不起，还是谢谢你，应该是这两个中的一个吧？”
顾城歌眯着眼睛轻笑，探过头在姚木子剥开的香蕉上咬了一口。
“嗯嗯，不错，味道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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