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显的反应，超出苏姜意料之外。
他手不动，耳朵贴到她耳边，有些痒，他说：“下次不会再弄伤你。”
苏姜一愣：“嗯？”
他没再说话，在她耳畔轻轻的舔，非常暧、昧。
苏姜的手还抵在他胸前，但这显然称不上什么力道，钟显的唇很快就往下走到她的脖子上，既没咬也没亲，说：“去床、上？”
她没同意：“床单会脏。”
钟显低低的笑，动作不停：“那就换新的。”
苏姜道：“没那个闲钱。”
他把她抱起来，往房间走，说：“我出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颇有些一掷千金的味道。
可苏姜在意的哪里是这么点钱的事，她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不让他有脱的机会，盯着他一动不动：“这次不是我。”
“嗯，不是你。”他平静的说，“这次是我。”
这次不是她勾、引他的。
他自己非要凑上来。
钟显在进去的时候看着她笑：“苏姜，其实……”
她看着他，嘴唇微张，小口小口呼吸，明明没有涂抹任何化学物质的双唇，此刻却红的诱人。
他的话停在一半，呆住，含住她嘴唇完全是本能动作。
钟显这次依旧要的凶猛。
苏姜昨晚消耗的体力本来就没有补回来，现在又消耗一场，困到不行。
但他不让她睡：“苏姜，你听话一点，你当初说过的话，我给你记着，不会让你吃亏。”
她根本没听进去，胡乱“嗯”了声。
或许钟显的某些话，她根本就不敢认真去听。
……
苏姜第二天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按门铃。
她迷迷糊糊没起来，翻身拿手机打算看个时间，电话却恰好响了。
是叶随。
他说：“苏姜，你现在在哪？”
“家里。”
“我在你门外，来开一下门。”
苏姜睡意全无，她看了眼还没醒的钟显，说：“你等会儿，我换个衣服。”
她趁这时间把钟显给叫醒了。
他起床气重，看她半天，脸色虽不好但也没说一句话。
苏姜说：“叶随来了，等会儿你在房间里别出去。”
他眼睛一眯，抓了重点：“你倒是主动，家庭住址都这么随便给陌生异性。”
苏姜顿了顿，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他叫她色、诱他的，给个地址怎么了？
苏姜说：“不会让你待着太久。”
钟显笑问：“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看他的脸色，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摸准他的意思，但还是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被他摁住脑袋啃了会儿。
“去吧。”他喘着气说。
苏姜开门时面色依旧潮红。
叶随皱着眉说：“苏姜，你无缘无故没来上班，我就猜到你是感冒了。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不去上班不是因为生病，只是晚上被迫纵欲过度起不来。
苏姜顺着他的话说：“不好意思，忘了提前告诉你。”
叶随进去坐了片刻，聊的全是和她身体有关的话题。
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叶随情难自已，上去握住她的手，有些激动：“苏姜，我很喜欢……”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房间里头传来“砰”的一声。
苏姜脸都白了，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笑得颇为勉强：“我去看看。”
她推开房门，叶随立在衣柜前，笑得漫不经心：“别担心，我就是找条新毛巾，一不小心力道没收住而已。”
又说，“不过，你这房间的隔音似乎不太好。”
苏姜看他两眼，转身出去，跟叶随说：“风大，把浴室门给吹上了。”
叶随：“我刚才说……”
“叶总找我还有其他事吧？”
她为了转移话题，随便说了句话，没想到还真问对了，叶随接道：“钟易明晚回来。”
“这么快？”
“不快了。”叶随也不好跟她多谈生意上的事，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做秘书的，给人当女伴是应尽的义务。
叶随很快走了，钟显走出来，眼神意味深长：“你对钟家的事可真上心。”
苏姜笑得勉强：“毕竟是号人物。”哪怕和面前的人不和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点点头，散漫道：“那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得好好去迎接迎接人家不是？”
……
钟易回来的排面，比起上会儿郑琪的要大了不少。
她跟在叶随身旁，这一次穿的非常低调。他带着她直接去了钟家几位长辈面前。
那个年纪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如果苏姜只是个女伴，叶随哪里会这么来见他们？
钟母温婉的笑了笑：“这是叶总的女朋友？”
叶随顿一顿，说：“是。”
“长得真标致。”她的话给足了叶随面子，换做别人来看苏姜，那肯定就是“狐狸精”，美得一看就让人觉得她不安分。
苏姜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她张了张嘴，否认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以后她或许会待在他身边一阵，不能驳了他的颜面。
再抬头，不远处钟显正盯着她看，只是眼神有些冷。
苏姜收回视线当做没看见。
她的默认让叶随有些高兴，他的手改成和她十指相握，在没人的时候，他对苏姜说：“我会对你好。”
她下意识去找某人的身影，结果他早就不在这儿了。
苏姜的手从叶随手里抽出来，声音清冷：“我去透透气。”
钟家屋子极大，苏姜隐约记得钟易房间的位置，不过她不用找，因为她看见钟易就坐在一个没有人的休息室里。
她走进去，锁上门。
钟易抬头看她一眼，神情淡淡。
苏姜道：“周衍行让我来找你。”
他也不意外：“我本来倒以为，你是钟显的人。”
“至少表面上是。”苏姜说，“周衍行让我来问你，我到底需要干什么？”
“牵制住叶随，让他别帮钟显，他跟钟显，两人私底下也有些交情。”
“叶随不是跟周衍行……”
“生意而已，和私交不可以一概而论。”
“好。”
钟易这个人仿佛无欲无求似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许久，他道：“这件事钟显的结局或许不好，不死也残。”
苏姜平静道：“我知道。”
她要的正好是这个结局，有钟显在的人生，她命运被他操控，实在是活的很不安生。
“女人都这么心狠？”
苏姜笑了：“不，是我，其他女人心应该软。”
她心狠，是因为他对她同样心狠。
钟显为了利益，曾经想要过她的命，而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她自私也好，狠心也好，她都无所谓。
钟易道：“你有没有想过，钟显对你或许没有那么狠。”
想过，但这么想这种假设都没有成立。
那次她被他摁在窗台上，一不小心粉身碎骨，这难道不够狠？
他要她以色侍人，牵制叶随，让她受尽对女人而言最大的羞辱，这难道不够狠？
苏姜摇摇头：“我对他没有心软。”
钟易偏过头去：“那么，就等我们的消息。”
这个休息室是极为安全的，不然钟易也不敢在这里等她，而且她也不认为他会连这么点安全措施都做不好。
苏姜从休息室出去，直接打电话给钟显，昨天他从她家离开后，就没有再找过他，主动说话也没有，这种关键时刻，有表表衷心的必要。
钟显在露台，让她直接过去。
他撑着栏杆站着，夜色里身子越发挺拔，但看着总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孤独的味道。
苏姜走过去，他转过身来，他的神情让她一顿。
嘲讽、冷漠，其中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姜道：“周衍行和叶随两个人似乎有些苗头。”既然钟易让她注意的是叶随钟显之间的联系，周衍行叶随就成了一副烂棋，不必去管。
“我知道。”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胶了片刻，随意的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你和叶随的事？”
这个问题成功让她顿了顿：“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没说话。
苏姜说：“该说的我说完了，就先走了。”
哪知钟显将她一把抱住，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语气还算平静：“苏姜，我让你听话一点，你会不会记住？”
她想也不想：“会。”
钟显笑了笑：“你总是这样，才和我睡了，晚上立刻又和叶随不清不楚，你这几年感情玩多了，倒是挺信手拈来。”
苏姜轻声说：“我不会和叶随在一起。”
“这段时间我有事，你不用再来找我。”
“好。”
钟显说：“叶随来了，你走吧。”
她回头，发现叶随果然在四处寻找她。
苏姜调整了下表情，挤出一抹笑来，朝他走过去。
……
a市的这一个月，过得平平静静，只是快入冬了，天气冷得厉害。
叶氏。
叶随坐在办公室里，空调正呼呼的响着，只是这响声远远没有他的声音宏亮。
“苏姜，半个月前我在你那儿是喝了多少，能醉成那副德行？”
她笑了笑，替他把茶给换了：“好像也没多少。”
叶随说：“不对，我明明记着你灌了我挺多，下次你再请我吃饭，我得让你试试。”
他那次吃饭，还掉了手机，不过好在是私人号码，不至于耽误正事。
苏姜说好。
叶随说：“我发现你这两个星期以来心情不错，像是压力都没有了。”
她没说话了，仿佛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叶随自顾自说：“那我跟你讲个钟家的秘密，钟易和钟显一起去国外处理趟生意，钟易回来了，钟显却下落不明。”
他没有注意到苏姜的手颤了颤。
“苏姜，钟家本来就不太干净，我猜钟显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周衍行做梦大概都要笑醒。”
她没什么表情，闭着眼睛好半天她“嗯”了一声。
鼻音有些重。
苏姜往外走，突然间想起什么，眼睛猛的睁开，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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