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钟显过生活，和演戏一样，算不得数。谁要当真，谁就完蛋。
苏姜说：“我知道的，不会多想。”
她拽着拳头，里头还握着烟和打火机，烟盒柔软，被她捏的变形。
她另一只手捋一把头发，说：“我先回去了。”
钟显人还挡在她面前，没穿高跟鞋的她在他面前更是小小一团，他笑，声音压得极低：“不是要抽烟么，回去做什么？”
苏姜还说：“我要回去了。”
他却兀自抽出她手上的物品，点两下将烟点燃，又不容拒绝的塞到她嘴里，说：“抽。”
这是不允许她回去的意思。
苏姜顿了顿，顺从了他。又看他从她的烟盒里夹出一根，点燃，抽了几口，道：“还是第一次看你带的是女士烟。”
她说：“身体虚，太烈的不敢抽了。”
苏姜的身体是真的差，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就90斤，再瘦下去就得脱形。
钟显没说话。
这份沉默一直保持到他抽完整根烟。
苏姜也不想再抽了，转身进屋，把剩下的半根丢进垃圾桶里。
钟显在黑暗里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刚才你哭什么呢？”
苏姜一愣。
没想到只掉下来两滴眼泪，却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他淡淡的：“怎么，对未婚夫不满意，委屈了？”
苏姜笑不出来，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怎么会不满意？”
钟显又是沉默半晌，笑着说：“那就好。”
苏姜的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凉。
他当然知道她是不满意的，嫁给那样的人怕是谁都不会满意，他想看的，不过是看她违心屈从，所以她乖乖听话，多好。
“不早了，我先回去睡，小钟总晚安。”她客气的说。
……
a市的天很少有这么蓝的时候，特别是快要入冬，几乎天天都是阴天。
钟显站在巨大落地窗前，俯视窗外，看车水马龙。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想。
过一会儿，他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响起，那音色柔得几乎不像话，她喊他：“钟显。”
钟显回过头去，原来说话的人是苏姜。
她穿着xing感低胸群，精致的锁骨和xiong形一览无余。
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他朝她走过去，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步伐一顿，转过身去不看她。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狠心到想要他死。
他那样喜欢他，可是她竟然想要他死。
苏姜见他没反应，又喊一声：“钟显。”
钟显拧着眉，一动不动。
对她不能心软。
身后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有些奇怪，去看她，发现眼泪早就打湿了她诱、人的脸庞：“钟显，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再理我了吗？”
钟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那好，你不理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她说着，走到窗前就要跳下去。
钟显只好一把将她搂进话里，语气既凶又无奈：“你这人被谁养出来的臭脾气，哪有人动不动就要寻死的？你看看你对我多坏，我还不能生几天气了？”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细细密密的亲吻她：“你知不知道你帮着周衍行来害我，我心里有多难受，比你上次突然要离开我还要难受。以后不准再有下次了，听见没有？”
苏姜低低的笑，眼睛都笑弯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猛的一把推开他，飞快从楼上跳下去。
钟显心里一惊，立刻跟过去看。却只看见她倒在血泊里，依旧扬着嘴角在对他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撕心裂肺：“苏姜。”
钟显睁眼，大汗淋漓。
是个梦。
不是真的，只是个梦。
他就说他怎么可能还会情不自禁对她服软。
——
……
梦里发生的，都是渴望的事。——谢尔顿
……
苏姜第二天醒来，已经不太早。
她来到客厅，发现大家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餐桌上吃早饭。
钟显和苏颜正坐在一起，两人在交谈着什么，嘴角都带笑。
苏颜偏头看见她时，笑容淡了些，对石美慧说：妈，今天不是要带姐去和刘光头碰个面吗？”
“对对对。”石美慧这才记起来，“哟，这时间就快到了，走吧。”
苏颜：“妈，我就不去了，钟先生第一次来，我打算带着她好好逛逛。”
石美慧巴不得他们两人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忙说：“好，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苏姜家乡的小镇是个水乡，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河流。
她和刘光头碰面的地点在一艘小船上。
刘光头见到苏姜，有些拘谨。他这辈子没谈过恋爱，更别提有过什么女人了，这一下子实在是很难适应。
苏姜的容貌在整个小镇上都是出名的，石美慧来找他说亲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后来知道是真的，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想不到他这辈子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女人。
而且他听说，这个女人还有点钱，这就更好不过了。
石美慧说：“刘光头，我也知道要你娶苏姜有些为难，不过委屈你了，你看这个月底刚好快要元旦，就尽快把婚给结了，你看怎么样？”
“一个月会不会有些太快了？”刘光头有些为难。
“怎么会快？你尽早娶完，她的钱就是你的了，而且苏家不收你一分钱，还不好啊。”
刘光头被她这么一说，只能勉为其难答应：“那就按你说的来。”
正事谈完，石美慧便不再多留，她不屑的扫了眼苏姜，回头对刘光头说：“那我就先走了。”
苏姜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
石美慧一走，刘光头更加不自在了，因为苏姜一个字都不肯跟她说。
想起过几天还要去苏家吃饭，而且苏家那个小女儿还在，便起身准备了个红包，看那厚度大概有一千快左右。
刘光头问：“包这么多会不会有点少？”
苏姜扫一眼：“给谁的？”
“你妹妹。”
苏姜嘴角挑了挑，有些嘲讽，道：“别给。”
”可……”石美慧在刚才已经若有似无提起来好几回了，说要给妹妹一个见面礼。
她笑：“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这一笑，刘光头瞬间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那肯定是听你的。”
“那就别给。”
……
这天，苏姜跟刘光头到苏家时，石美慧已经把饭给烧好了。
刘光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钟显，他一身定制西装，身高挺拔，一看就知道来头不一般，再看看自己这模样，越发自卑。
倒是苏姜在他身后扶了他一把：“你自己坐，我去帮忙。”
刘光头犹犹豫豫的走到沙发上坐下，说：“你好。”
钟显置若罔闻，苏颜也没有理他。
苏颜从小到大就一直看不起这个男人，年纪一大把，竟然连个女人都骗不来，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刘光头勉强笑笑，找出个话题：“这位是小颜的男朋友吧？”
苏颜古怪的看他一眼，还是没理他。
钟显自然更加不会搭理他了。
苏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刘光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一旁的画面。钟显心情似乎不太好，苏颜在很努力的逗他笑。
她鼻子一酸，其实她跟刘光头其实算是同病相怜的人，她在这个家里时也是一直被人忽视。
于是苏姜走过去，让自己的语气很随意，她说：“刘强，你去我房间帮我把以前的东西提前理出来。”
刘强，就是刘光头的本名。
“好，我马上来。”他说着，立刻就站起来，进了现在钟显住的那间房间。
钟显的眼睛眯了眯，脸色有些难看。
苏颜没察觉：“想不到苏姜和这刘光头处的还不错。”
刘光头知道苏颜不太喜欢他，已经表现得非常小心翼翼，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他还是被苏颜给嫌弃了。
苏父看见她面前一点都没有被动过的饭菜，有些奇怪：“小颜，糖醋里脊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怎么今天一点都没吃。”
石美慧也朝她面前看了眼，说：“还真是。”
苏颜理所当然道：“他吃过的，我怎么可能敢吃。”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石美慧发现钟显自上桌到现在，刘光头碰过的几样菜他也同样没有碰过。
于是她有意无意的看了刘光头几眼，姑且算是无声的警告。
刘光头被人嫌弃，脸上难堪的有些发红，无措的搓了搓手。
苏姜心里又是一刺。
苏颜她自己有多高贵？
她以为她是公主？
在苏姜眼里，她什么也不是，低贱如蝼蚁。
苏姜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糖醋排骨端过来放在自己和刘光头面前：“我们吃。”
石美慧“呵”了声，语气不明。
一桌子氛围有些怪异，只有苏姜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吃着饭。
钟显突然猛的把筷子放下来，落在餐桌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极了。
他冷冷的扫了眼苏姜，说：“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石美慧有些厌恶的看了苏姜和刘光头一眼，肯定是因为他们，钟显才会直接走了。
苏姜对刘光头说：“别管他们，吃饭。”
最后一整锅糖醋里脊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
石美慧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提醒过刘光头的事：“我说老刘啊，正事别忘了。”
刘光头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苏姜。
苏姜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石美慧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你说刘光头都要是苏颜的姐夫了，给个红包不过分吧？”
苏姜说：“哦，不过分，但是我叫他别给。”
“你……”石美慧气得几乎要冒烟了，然后反而笑了，“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她又问钟显，“钟先生，你说我提这么个要求不过分吧？”
钟显看了苏姜好一会儿，笑着说：“的确是该给。”
苏姜看着他，突然难受得厉害，要是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她这口气怎么都憋不住：“那你作为妹夫，是不是也应该孝敬我，给我包个红包？”
钟显笑了笑：“你想要？”
苏姜的脸色有些发白，把气给压了下去：“不用了。”
苏颜也觉得石美慧这么追着问人家要红包有些丢人，她可以不让自己看起来太不耐烦：“不就一个红包，我不要了。”
这个红包到头来到底是没有给出去。
刘光头再苏家待的很累，苏姜不想为难他，便让他早早离开。
送刘光头到楼下的时候，他看着苏姜，有些不知所措：“苏姜，我是不是真的不太干净，今天来的有些匆忙，我下次……下次一定把自己打理得好一点再出门。我知道，我是真的比不过你妹夫……”
可是苏姜哪里不知道，他这次来苏家已经是准备了他最好的行头，身上的这套衣服还是新买的。
她听很多人说刘光头这个人没钱是因为懒，其实真不是，他只是不够圆滑不够自信，找不到好工作，只能找些兼职做做。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苏姜，我是不是太给你丢脸了？”
苏姜宽容的笑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她说：“没事。”
也没有人在意她，就算给真给她丢脸了，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刘光头在她抱上他的一刻，整个人绷得厉害。
苏姜抬头时，看见钟显正好站在楼梯口。
他眼底仿佛有火光，随时都能点燃。
她一愣，松开刘光头，就见钟显疾步走来，当着刘光头的面直接一把扯过她。
刘光头立刻挡在他面前：“你拉着苏姜干什么！”
钟显嘴角一扯，轻轻一推，刘光头就被他推到了地上，他居高临下看他，仿佛再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苏姜说：“刘强，有没有事？”
听到她的话，钟显轻笑出声：“你再开口我就不敢保证他有没有事了。”
他说完，直接拽着苏姜走上那辆他在这里新买的车。
车子绝尘而去。
苏姜看着来不及追上来的刘强，说：“钟显，你发什么疯？”她已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放在她理智还在的时候，她绝对不敢说出这句话。
“我干什么？”钟显冷冷的笑，“我让你结婚，是让你和别人那样的？”
苏姜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拥抱。
她的声音带了些嘲讽意味：“夫妻难道不该怎么样？那什么人应该这样？我和他能做的还远不止这么多，也许用不了多久孩子都有了。”
钟显将车子开得飞快，沉着脸一眼不发。
苏姜笑：“怎么，难不成我跟他你吃醋了？”
他脸上很快就结了层冰：“闭嘴。”
苏姜被他带进一家酒店，他没登记，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刘光头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进去。
他有些害怕，急忙给苏父打电话：“老苏啊，你赶紧过来，我在xx酒店。”
……
苏姜实在不知道钟显今天是哪根筋被刺激到了。
他一进房间，扯开她的底、ku直接就这么jin去。
苏姜只要稍微挣扎，他就更加用力，疼的她眼泪不自觉的流。
他低下头，额头和她的贴在一起，他问她：“你想和那个男人怎么样？都四十多岁了，能满、足得了你么？”
苏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那你以为，你可以么？”
钟显冷哼一声：“行不行你很快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他正在兴头上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是苏父的：“小姜，小姜你在不在里面。”
想不到苏父还是在意她的。
苏姜眼睛酸涩，正想应他，不料钟显用手捂住她的嘴。
可苏父没走，他就像有感应似的，就觉得自己女儿在里头：“小姜，你应爸爸一声。”
钟显不悦到极点，扯过苏姜掉在床边的手机猛的砸过去。
外头的人顿了一顿，他向来软弱惯了，终究是不敢和钟显抗衡。
可是苏姜很知足了。
能到这种程度就可以。
她的眼泪滑倒脸颊上，钟显一点一点给她亲干净。
他送她上最高点时，苏姜轻轻的说：“我好难受啊。”
钟显一顿，覆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然后继续舔她又涌出来的眼泪。
他们结束的时候，苏父正好求来钥匙开门。
里面一片狼藉，yin糜的味道还很浓烈。
苏姜躲在被子里，钟显则是丝毫不在意外头来的人，慢条斯理的系上西装裤纽扣。
苏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着钟显：“你们……”
钟显餍足的笑了一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做、了。”
苏父的身体摇摇欲坠，只听钟显道：“商量一下后续的事吧。”
苏父没听见，想走进苏姜，可是又有些胆怯：“小姜……”
苏姜笑着说：“我没事的，爸，你别担心，这件事你只需要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就好。”
她三年来第一次叫他爸，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
苏姜说：“爸，你记着，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谁也没有看见，背对着他们站着的钟显，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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