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我每多做一点，他就多折磨你一点。”
说着，他的目光就再一次扫过了许若瞳脸上的伤痕。
许若瞳将那侧脸转过去，避开了楚寒的目光。同时，她努力地眨了眨眼，将眼中的那层晶莹隐去了。
“其实，他对我，并不坏。楚寒，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我就是……我……”
许若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想表达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根本没完全搞清楚一些事情。
楚寒接过了她的话。
“我想，我应该多少能明白一些。凌默宸这个人，很复杂。据我所知，他从未如此地对一个女人。所以，我也想过，他对你或许真的是不一样的。”
停顿了一下，楚寒才有些艰难地继续道：“凌默宸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强迫你，又对你不同于常人。所以，我想，你对他应该也是……”
许若瞳立刻就急急地插言否认：“没有。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许若瞳自己也说不清。
楚寒刚刚的话，言下之意是说，她对凌默宸有些“爱恨交织”，可是，许若瞳却觉得，她对凌默宸究竟算不算恨，她不肯定，但爱，是一定没有的。
顶多，她只是觉得凌默宸这个男人……
啊，怎么和楚寒说的一样，很复杂、又很有魅力。只是，她要再加上一项形容，那就是，还很分裂。
楚寒望着她，眼眸中带着复杂的幽深，与一丝难掩的失落。
“不管是怎样的，我只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一些。”
稍顿，他又道：“瞳瞳，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你若不幸福，我会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若不幸福，我会更觉得这个世界，灰暗无光。
后面的话，楚寒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想许若瞳听了难过，不想她听了，心情更觉得沉重。
可是，许若瞳还是难过了，还是沉重了。因为，她听懂了，楚寒说出口的和没说出口的，她都完全听懂了。
眼泪，无法可抑地想要落下来。
许若瞳赶紧看向窗外，不让自己再对上楚寒那双幽深的美眸。
她勉强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
眼泪止住未流下来，只是，那声“嗯”却是没压制住的哽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由窗外，又转回到了楚寒的身上，低声地道：“你也是！”
你若不幸福，我又谈何幸福？
你若不幸福，我即便拥有了幸福，你也会是我永远无法伤愈的痛！
楚寒望着许若瞳，他置于桌上的那只手空握了握，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
还是就这样地结束了吧！因为，的确是应该结束了，的确是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
许若瞳可以清晰地看见，楚寒手背上的掌骨动了几动。
然后，他也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与楚寒分开后，许若瞳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她取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
手机屏幕上，是几张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现金支票的照片。收款人的抬头一样、金额一样，付款人也一样。那些支票，一共是十张，开票日期是紧连着的。
这些支票的照片，是当初她在将支票交给银行进行承兑前，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楚寒对她的帮助，专门用手机拍了照，留下来的纪念。
许若瞳移动手指，将那照片放大，并将支票签暑人的位置，移到了手机屏幕的最中央处。
两个硕大的手写体的草书体汉字，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字如游龙戏凤般，苍劲有力而又挥洒自如。
那两个字是：楚寒！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许若瞳最终还是趴在了方向盘上，哭了。
为了她这份人生中又痛又无奈的初恋。
为了她那想爱却不能爱的男人。
也为了她那无法掌握的未来的命运。
许若瞳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楚寒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久久趴在方向盘上的她，一向运筹帷幄、一向洒然绝决的他，眼泪同样在眼底涌起。
从医院出来后，许若瞳哪里也没去，开着车直接回了静湖别墅。
看到客厅茶几上的那两本剧本，许若瞳立刻就给李肖打了电话。她决定，选那本由玄幻小说改编而成的剧本《齐剑传说》。
现实太累，她想暂时地逃进玄幻的世界里去。哪怕她知道，拍玄幻电影的过程，不仅一点都不玄幻，而且，还很无聊。
“我个人建议，你还是选职场白领爱情故事的那个比较好。”
接着，李肖从剧本本身的质量、到电影消费人群的特点、到他们的消费习惯、再到其它相关数据的分析，罗列了一大堆希望许若瞳改变选择的理由。
许若瞳不为所动，坚决地道：“我决定了，就选《齐剑传说》了。”
自从剽窃事件后，李肖就发现，许若瞳的性格有些变了。
她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对她言听计从，她对自己决定了的事，会很坚持。
所以，李肖慢慢地也改变了对许若瞳的态度。
李肖觉得，许若瞳正在一个成长的关键期，虽然她还是会有任性的时候，但学会坚持自己所做的决定，这是每个成功之人必备的一项重要素质。
她不想扼杀掉许若瞳在艰难中，还保留下来的这一点坚持。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么做的话。”
晚上，凌默宸是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
他回到别墅时，已经十点多了。许若瞳没在客厅，他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主卧。
许若瞳正趴在床上，两条小腿翘在空中，还一前一后地一摆一摆的。
凌默宸走过去，看到她好像正跟人用skype视频聊天。
感觉到凌默宸走过来，许若瞳赶紧把麦克风给关掉了，然后，又迅速把笔记本给合上了。
“你回来了？”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慌乱。
凌默宸看着被紧急合上的笔记本，皱了皱眉。
“在和谁聊？”
“我音乐学院的一个同学。”稍顿，许若瞳又补充道：“是女同学。她现在正在美国。”
凌默宸眼中依旧是狐疑之色：“既然是女同学，为什么怕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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