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建康城凤来楼。
这凤来楼是今年年初新开在京城的，主事的是位年轻泼辣的姑娘，虞常宁每每看见她，都会想起杞娇，想起她那间开在秦淮河畔名叫松居的酒馆。
三年前杞娇不告而别，松居酒馆没了主人，自然无法再正常经营下去，君熠寒走前替她关了铺子，她人走了，一夜之间京城再无如她一般的经商奇才，也再无如她一般明艳恣意的美娇娘。
虞常宁呆坐在凤来楼二楼的窗边，她失神地望着着不远处的湖心亭，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却也不曾见她换过。
她近来总是觉得胸闷气短，前两天去寺庙求签时还不幸抽中了下下签，解签的住持说她近来多病多灾祸，恰逢故人有难，还需她多行路，多尽心，方可化解不如意。
虞常宁轻叹一声，听那住持的意思，故人遭遇祸事，而她要为此奔波，所以到底是哪位故人有难啊……
“阿宁！想什么呢你？”
她心头压着事儿，左肩忽然被人重重一拍，惊地她身子猛地一颤，她脸色惨白地扭头看去，发是现方才吓她之人竟然是贺声。
“吓得我魂都没了……”虞常宁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她最近就是禁不住吓，心里总担心灾祸降临。
贺声向周边张望，却发现只有虞常宁提前到了，他哼笑一声，挤着在虞常宁身旁坐下，道：“你瞧，还是我把你放在心上，就我来的最早。”
虞常宁表情嫌弃地咦了一声，赶忙用手推开了贺声凑过来的脸，“这话可不兴对着我说啊，我真怕贺公子的红颜知己一齐来找我麻烦。”
“说实在的，谢淮参军这些年都是我在书院里陪你，咱俩这关系够铁吧，趁着这会儿他还没来，你能给我说说不，说说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贺声挤眉弄眼地问虞常宁。
他这些年在两人身边看着，总觉得虞常宁是真心把谢淮当自己的兄弟，可虞常宁开窍确实不晚，毕竟她一直记挂着谢家大哥。
“……能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虞常宁挑了挑眉，她也快及笄了，自然知道贺声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跟谢淮投缘，那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想过，与他的关系再进一步？”贺声试探性问道。
虞常宁果断摇头，“没有。”
她还在等君熠寒回来呢，心里自然再容不下其他人，她淡定地给自己换上热茶，却不知谢淮已在她身后站了许久。
贺声看见谢淮自楼梯上走来，这才特意向虞常宁问出了那样的问题，哪成想答案不尽如人意，他瞥见谢淮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禁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都怪他多此一举。
“……阿宁。”良久后，谢淮轻唤出声。
虞常宁回眸看向他，眼中带着笑意，谢淮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可心却凉了半截，他是知道的，虞常宁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清明的，与看君熠寒时是不一样的。
不管花费多少年，他终究替代不了君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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