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开出来的价格已经挺低了，但我想着拿到更大的价格优势就不停压价嘛，人家自然是不乐意了。”林稚说到这里停了停，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然后我见没办法，就想到了给自己灌酒，结果人家根本不买账，还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她到现在其实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个烂办法。
她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疲惫地捂住了眼睛，声音闷闷的：“且意，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沈且意面前打退堂鼓了，可这一次沈且意却没有在这一方面多劝她，而是说道：“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么？还好对方只是把你当成了是神经病，而不是以为你想借美色……”
沈且意话说一半还是停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她不敢再想。
林稚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喝着白粥的同时这种愧疚之情愈发浓烈。她只是想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好好做成一件事，可每次都要沈且意来替她收拾烂摊子。
沈且意看得出她已经很累了，并未再多说，只是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了两下，带着安抚的性质。林稚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嘴唇开合几次却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沈且意如是说道，毕竟还好这事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严重后果。
她把林稚推进了卧室，出来后又把碗筷都洗了，等自己躺到床上的时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闹钟指针的走动声尤为明显，她把自己的失眠都怪到了闹钟头上，她起身把闹钟放远了些，可躺下后仍是没有睡意。
就这么浑浑噩噩一碗过去，沈且意第二天一早带着两个格外明显的黑眼圈就去上了班。徐医生一见之下愈发愧疚，只当她还是因为那天吃饭的事情在生气，连忙又道歉起来，弄得她是一头雾水。
今天上午她要坐诊，换上白大褂后她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是平时两倍的浓度，对待工作一事上她从来没有半点懈怠。就这么靠着咖啡强提精神，她终于把上午的工作顺利完成，再没有力气去做别的。就连徐医生来喊她一起吃饭也被她一口拒绝，看着徐医生内疚的表情，她累得连解释的力气也没有。
她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了过去，直到后背一阵寒意，她惊醒过来，才发现是窗户留了条小缝，冷风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吹进来。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去把窗户关上，接连阴沉了几日的天空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她眼睛无意地往楼下一瞥，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她下意识地往玻璃窗后缩了缩身子，心里却纳闷起来，白景衍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她就这么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下午，下班的时候走到楼下时白景衍的汽车已经开走了。她今天脑袋本就昏昏涨涨，现在一想也不敢确定起来，会不是是自己认错了车，其实白景衍并没有来过。
她坐进车里发动了汽车，可一路上总觉得像是有人跟着，其间她故意几次放缓车速注意身后的一切，可又没有一样。
车子在别墅院内停下，沈且意装作什么也未发现的样子拿出钥匙开门，想了想突然道：“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预料之中的沉默，她其实也就是故意一说，如果真有人跟着她的话或许这能把人诈出来。若是没人跟着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见没有人回答她，她她暗暗松了口气，觉得之前的一切肯定都是自己的幻觉。
钥匙堪堪转动半圈，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背后传了过来，带着自嘲：“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了呢。”
沈且意一惊，手下停了动作，转过头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来人是白景衍，今天的他尤为憔悴，眼里没有半点神采，听闻沈且意的问话他无力地牵动嘴角笑了笑，回道：“今天正好去你们医院有点事，想到你在平津工作我就故意等到了你下班。”
他这话并没有说谎，却颠倒了主次，他其实是想到了沈且意在平津工作他才会去到那间医院。沈且意微微皱起了眉，只因为他在避重就轻，她其实真正要问的是他为什么会一路尾随她回家。
白景衍疲惫地抹了把脸，紧抿着唇什么也不说，就好像没有听到沈且意的问话。他其实很想和沈且意说一声对不起，可想到这样的话已经说过太多遍，就连自己也觉得厌烦无比。换位思考，他如果在无数次地听到这句话后，估计会立马让对方闭嘴。
这两天文姨不在，沈且意下了班还要自己做饭，实在没有时间和白景衍在家门口这么大眼瞪小眼地浪费时间。她尽力克制着心中的不耐，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她只是这么一问，并未期待白景衍对她说真话，果然，白景衍没出几秒就笑了起来，说了句“没事”，而后拉开车门绝尘而去。
沈且意恍惚片刻，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烦闷，她转动门锁开门进去，面条立马迎了上来。面条今天穿了新衣服，沈且意第一眼差点没认出它来，直到林稚从卧室走了出来，指了指狗窝旁的三大箱子。
沈且意问道：“这是什么？”
“闪电的衣服。”林稚这样回答。
沈且意走过去打开箱子看了眼，一箱的衣服估计就够闪电穿上个一年半载了，她立马惊讶地问道：“突然给它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你中大乐透了么？”
林稚摇摇头，而后手指一指门口，说道：“是他买的，不是我。”
沈且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过头去，却见傅尧正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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