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澜被柯泽说得话震惊地无以复加，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有一群人隐藏在阳光照射背面的黑暗，他们贪恋杀戮和美色，制造无数血案，有无数的人遭受他们的毒害。
贪狼—影杀、红河会和暗幕的存在，令官府都无法束手无策。
三者中，贪狼—影杀最残忍，红河会范围最广，暗幕最神秘。
贪狼—影杀曾暗杀过陛下，最近距离不过一百五十步。其最近一次出现，是度支使何仲忽带着一百万两紫金潜逃。暗幕只制造了一起惨案，之后便销声匿迹。红河会活跃于河间，发动过“红河会起义”。
暗幕则是更为神秘，只在贪狼—影杀中留下只言片语而已。
柯泽见楚澜被这个消息震惊：“看起来你很惊讶？貌似府主大人没有跟你说？”
楚澜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了夜北侯勾结胡族，没有说勾结红河会的事情。”
《扶孤律》云：朝外三品官需两年进京一述。楚昊天上月入京述职，没这么快回来，以他的性子，会在圣安转转，等他回来楚澜再问问。
“其实，当年红河会在河间叛乱，府主大人只剿灭了底层的叛军，他们的高层并没有受到打击，红河会蛰伏，直到夜北侯案他们才逐渐地浮出水面。”
柯泽说：“当年陛下知道夜北侯勾结胡族后非常得震怒，你不妨想想，右庭王为何要亲自写信给夜北侯？夜北侯为何要勾结红河会？”
“夜北侯手中掌握着令他们心动的东西？！”楚澜道。
“可能是，可能也不是。”柯泽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先来说有令他们心动的东西。”
“对右庭来说，土地是他们不断南下的动机。塞外苦寒，只有瓜州和沙州少数地方适宜耕种，其他地方大多数以放牧为主。每年还要去寻找水草肥美的地方，冬季缺少食物胡族便会举兵南下的原因。”
“右庭吞并了西凉，可西凉也跟他们一样，土地只适合放牧，不适合耕种。因此，每到冬天的时候，右庭便会举兵南下，劫掠扶孤边境。肥沃的土地是双方发动战争的原因，夜北侯有吗？”
“没有。”楚澜摇头。
“亨通十五年，宁宗率大军与右庭王会盟于伏虎城下，签订《亨通大律》，确立边境五十年才趋于和平。”
亨通，扶孤第九位皇帝，宁宗扶孤盛的年号，在位三十年。
“说到红河会，就更不可能了。”柯泽摇头道。
楚澜愣了一下，便领会了柯泽的意思。
红河会的人找夜北侯，就像把刀递给敌人说：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
“如果不是的话，一个世代镇守扶孤西部的侯爵，祖上都曾战死在异土，你觉得夜北侯会与胡族勾结？夜北侯曾坑杀一万胡族战俘，胡族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杀之后快，你觉得胡族会费尽心机地去拉拢他吗？”
“这···”楚澜摇头：“不会。”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把自己交到敌人的手上。你觉得夜北侯认罪是认哪一条？勾结胡族？还是勾结红河会？”
柯泽继续发问：“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既然红河会不会来，可还是出现夜北侯勾结胡族又勾结红河会的证据。这又是为何？”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面冒出，楚澜道：“有人构陷夜北侯！”
柯泽点头道：“倒也不算笨！我是泰平六年进入刑部任职，和现在的刑部尚书孙**事过一段时间，每年都有一些书信往来，夜北侯案时他还不是尚书，只是一个左侍郎。那天正好是秦川立院日，他晚上来找到我说其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年将作监从圣安运来秦川的是装备两千五百人的辎重，当时禁军只从夜北侯府中查出来的一千人辎重，还有一千五百人的辎重哪里去了？”
“那批辎重是运往秦川最北端的肃州，辎重被劫当晚夜北侯曾带着三十骑离开，两千五百具甲胄，两百多人的押送队伍，夜北侯率领三十骑想要劫杀两百多人的押送队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押送辎重的一般都是京兆府的精锐，修为最低的都开过脉，且不说夜北侯三十骑能以一敌几，光是人数上的差距不可能。”
楚澜沉声道：“所以有人在背后想置夜北侯于死地！”
“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查。可能夜北侯案牵涉甚大，连陛下处理起来都要慎重。之所以快刀斩乱麻，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吧。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柯泽指着楚澜，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年轻，你想调查当年真相，需要自己亲自去调查，而不是在家里想。”
“你只知道大概，不知道里面的细节，造成你一叶障目。”他喝了口药，“查案子这件事情不是想出来的，而是需要你大胆地去假设，然后去验证。你的脑子很灵光，等你进了国子监，成为清贵，说不定你以后就是刑部尚书。”
楚澜和柯泽聊了些关于修行的事情，接近中午大黑醒来饿了来到柯泽身边，楚澜才告辞离开。
······
明媚的阳光，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带来了一丝温暖。
护龙大街上，石风和石灵围着围裙，石灵擦着桌子，石风扛起石灵擦好的桌椅，放在板车上。旁边的锅炉旁，一位佝偻的老者正在洗着碗筷。
石灵擦好桌子，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弯腰的时候露出曼妙的曲线，擦完最后一张桌子后，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汗，她在灵动的大眼睛上搭起小帐篷，看着护龙大街，“楚澜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跟我们去逛街的。”
石风在一旁听着心里酸溜溜，明明自己是他的亲哥哥，可嘴里总是挂着楚澜大哥。这妹妹，不要也罢。
每次他们兄妹俩跟楚澜出门，还不是自己傻乎乎的妹子掏腰包，楚澜那抠搜货，口袋里面铜板都没几个，被楚澜诓了还不知道。
反正自己不会被楚澜诓！
不过还好家里有几间铺子，爷爷通过收租就能安度晚年。只是老人闲不住，在街口支了个摊子卖早点。
价格便宜分量足，又是在破军巷口，因此很多人来光顾。
石风没想明白，府主的儿子，堂堂少府主，好歹也是体面人吧？自己口袋里装得都是银子，楚澜为什么每天口袋里装得都是铜板？
虽然石风心酸酸的，可石灵每次被欺负的时候不都是楚澜挡下的吗？
想到这，妹妹被楚澜诓一下好像要没什么···反正楚澜那家伙抠搜得很，眼里只有钱，看不上自家妹子。
这颗白菜不能被猪拱了就行。
“哥，你今天看到楚澜大哥出来吗？”石灵问道。
石风摇了摇头，瓮声道：“没有。”
“不应该呀，楚澜大哥他很准时得呀！”
石灵叉着腰，嘟着嘴道：“他说要带我们去看小福子他们的，怎么还没来。”
就在她嘟囔时，从她的背后伸出来一双手蒙住她的眼睛，与此同时，传来瓮声：
“猜猜我是谁？”
“楚澜大哥！”
石灵激动地抓住楚澜的手说道：“你的手好了？！”
“好了！”楚澜跟石大爷打了个招呼后，轻轻地拍了拍石灵道：“走吧，去你家吃午饭后，咱们一起去西市买东西！”
······
春风巷。
一处普通的院子里，一列治安司的吏员警戒在周围。
今晨在这处院子有人向治安司报官说这里发生命案，居住在这里的转运司吏员被杀害于家中。
东边的房间属于主卧，地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脸色惨白，地面、桌面和床上都有喷溅而出凝固的血迹。
一名穿着布衣，胡子花白的老者在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他一边说，旁边一名吏员一边记录：“死者死于昨天，浑身伤痕大小七处，身上的伤痕深度都非常浅，其中颈部的伤口属于致命伤。”
仵作眼尖，把他身下的一块白色手帕从尸体下面抽出交给一旁的捕快，勘验完后，让治安司的捕快把尸体抬回治安司。
一名中年捕快接过手帕，说道：“按照仵作伤口深浅判断，和这块手帕判断，凶手大概是女子。”
尸体被移开后，三名捕快正在仔细地检查着房间里面摆放的物品。
嘭—
一名捕快不小心把放在桌子上的花瓶给打碎，中年捕快破口大骂道：“早上没吃早饭啊，要是有什么闪失第一个削你！”
中年捕快让人把打碎的花瓶收拾走，那名捕快从碎片里面清理出两块紫色的锭子交给捕快。“捕快，这是从花瓶里面发现的！”
捕快原本还不在意，当他看到锭子下的火印时，瞳孔紧缩，失声道：“永业同辉的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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