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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文学网 > 那些被自己藏起的事 > 第二十二章 其所用之处
 
第二天,院长直接找我说,出于人道关怀,愿意并邀请让我在这继续居住,即便现在工程结束了也一样。

看来Tom这家伙想留住我,起码是先留住再说。

我答应了,然后去警察局找了老马,上次跟他约好的。没有寻人进展,没有案件进展,我的事看来已经开始落灰了。

“你没去做流产,保障会通知到我这里,你已经过了最后期限,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做了,你必须要生下孩子。这样说,是你改变主意了?“他问我。

“啊,嗯,说起来奇怪,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我感觉我很喜欢她们,离不开。并且我觉得我也会有能力抚养她们,所以我就留下她们了。“我说。

“他们?“

“嗯,一对女儿。“我回答的甚至有点骄傲。”对了,何帆没在?上次据说她请假了,今天又没来?“

“是啊,她说她状态不好,去找心理医生了。“老马回答。

“真可惜,看起来那么有活力的小姑娘居然忽然病得这么严重。不过,老马,我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份新工作,那间教堂装修维护基本完事了。“我还是不想闲下来,那个汤姆可还没答应给我钱,只给我了住的地方。

“我同事会给你留意,问题不大。“他说,”其实你可以试试自己找找工作,你原本不该只能做这么简单的工作。“

“实际上我已经开始尝试了。“我说。

然而时间太短,事情太多!我最近开始为无法推进我的计划而对自己生气,但并非是事情多,而是我的犹豫和磨蹭。我不该再对找回记忆报太多希望,也不该期待那个汤姆能帮上我什么忙。我现在就该去把自己放在神像之下,让那些信徒赶紧跪下拜我!

我在市内转悠着,一直感觉很烦躁,非常想直接大声对着陌生人群大喊:我就是你们的圣母,赶紧来拜见我!

我甚至在城隍庙前踌躇了一下,但一时想不起自己能和哪个神仙靠得上边,中国神仙大都法力强大,像我这样的根本无足轻重,简直也就去当个座前童子都不够看,于是作罢。不过去佛教庙里骗骗行不行呢?也不行,佛教里没什么女性的地位,虽然骗佛教徒可能更容易。

然而,路边的一队人吸引我了注意了,一群外国人在示威!

我诧异到以为一街之隔的对面是国外。

我好奇地看他们挂起的条幅,似乎主要是关于要求提高国内非原住民在中国影响力的。一条条读下来,包括要求提升公务员占比,降低公务员报考审查标准的。这个我好像听过,像老马这样的外国人后裔虽然可以当公务员,可以从政,但人员比例一直不高,审查也严。这次这个大概就是针对这个的。

“嗨,你觉得我们的要求合理吗?像咱们这样的非原住民后裔在融入中国需要的时间不应该被要求为固定的时间,当文化理念一致时就应该让咱们都获得相应的政治地位,不该再被当成外人看待了。”一个女孩看我正看条幅,于是向我宣讲。

我并不多言,也帮不上他们。

我所谓的神与神的困境

我的骗局,自然也算不上骗局,我所求的原本就不多,况且还能给予回报,实在是算厚道极了的。除了严格追求教义教理之人,我已经算是大大有用之人了。为难的只是社会总是不会允许活着的人来做宗教偶像,日后我的影响力大了,必然有人站出来要毁了我。我当时想过,处理起来倒是简单,直接公开道个歉,然后隐身跑路。大众看在我只是收敛了点钱的份上,应该不会对我穷追不舍吧。

然而那是如何开始的呢?

是在冬天,那个圣母无原罪瞻礼上,我就当着百余人的面前扯了圣母的旗号。不过我当时并未把话说透,想给自己留有余地,只对众人说自己腹中胎儿将来会是真神降世,并且现在透过我的视角观察世人。神婆神汉自古以来甚多,没点真假本事肯定无人会信,至于本事,那正是我意在之处。以我中心可观周围所有人,正是的我超自然能力。说道这点,我醒来之后便逐渐意思到我这能力,而且也不知道是如何得来的。正因如此,拿来做神迹自然再合适不过。也可预测,有人怀疑这是超能力而不是神迹,但这种事根本说不清。

此事一出,原本我猜争论猜疑总该有的,无论虔诚的,观望的,还是看热闹的,有的谈有的吵之后我的影响才会开始传播开。然而不想有人直接说我是骗子,一口咬定这一定是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我又是如何做到的,在他阴谋这个定论之下忽然变得不值探讨了。同时又带头离开,让这瞻礼匆匆结束。于是,这结局让我极为失望。

这人真是慧眼如炬?他又如何能那么迅速那么果决地把我的超自然能力定义为阴谋里的把戏,障眼法呢?我为自己迅速失去关注而失望的同时也好奇这个人是何方神圣。短暂的看了他几眼,壮硕的身材,整齐的背头,三十出头的年纪,以及毛皮一样的西装。毛皮一样?是的,他的攻击性那么突出,凶狠的眼神,粗粝的嗓音让这个人即便披着西装也仍像野兽。

他大概是混帮派的,但不清楚现代社会里,这种还会给这种暴力分子留下多少发挥空间。

于是我的第一尝试被压制过去了,因为随后神父也宣称我也许不是骗局也许可以另有解释但总归与神无关,同时禁止我再在教堂宣传这件事,因为教义不许。至于其他人,似乎在半信半疑中终归选择趋于不信,并且忽视。

但一旦决定要获得关注,做做努力就肯定会得到,像我这样能力实打实存在的只要多展现几次必然会让人重视。然而努力又不如偶然。然而这一偶然又改变了我原本想要传播宣讲的听众。

这一偶然就发生在我在外寻找适合宣传自己的教堂,寺庙的过程中。但当时并不在此类地方,而是街边一处有众多人正拉横幅宣扬提升非原住民公务员比例的要求,这群人大约都是移民后裔,他们认为现今公务员审核条件过于苛刻,对于移民后裔尤其难,需要改变,于是在此宣讲。我恰巧经过而已,但那一时围观之众加上维持场面的巡警已经很是不少人,路上车流临时收到了阻碍。

那时我并无急事,只是漫不经心地边走边看。但忽而看到缓缓前行的车流中有一人的姿势非常奇怪。单纯这样说怕是难以解释,但仍可以按透视效果来想象,一个人形紧缩成一团,就像冬天窝在冷被子里的情景一样,或者胎儿在母体之中的体态。我疑惑起来,为何车中会有人做这个姿势?虽然有自动驾驶,车里的人一般也可以比较自在,比如吃些东西,打打电话,或者睡觉啊,甚至两人在里面亲热一番也不会有问题。但这姿势是什么意思呢?我思量一下,忽然觉得此人极可能是病了,身体痛苦之下缩在一起。

救人要紧,不过又一迟疑,是不是这人已经是定位去医院了呢,那我不是多此一举?算了,即便如此,也无非耽误很少一点时间而已。这样想着,赶紧找来巡警,说路上车中有人可能发了急病,赶紧来查看。

巡警听了,抬头看了我指的车,茶色玻璃全部关着,似乎根本看不到任何里面的东西。他怀疑起我,我只能坚持说我刚才肯定是看见了的,叫停了车即见分晓,而且怎么说我也不至没事在这胡闹啊。

于是他用激光指挥器将车停到路边。同时让我觉得惊恐的事就发生了。旁边巡警的眼中这辆黑色轿车还看不见任何人,但在我眼中的确实空的驾驶室和蜷缩在后备箱的女人。他发现了我的紧张的表情,我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我的发现,他听了之后狐疑地招呼另一个同事过来,不是为了应对我所说的眼前这个怪异情况,而是转而开始盘问我。

当他们最后从车的后备箱的一个运输箱里面找到那个昏迷的女人时,我们两个女人在他们眼里一样可疑。不过他们反应很快,定位了车辆预定目的地,转给了刑警去直接扑过去调查,昏迷的女人送医院,我则被带到警察局。

罕见但真实的身份证,可信又无用的案卷,当我报出老马这个联系人之后,我这几个月的经历就简略地展现给这里的警察们。但这些在见多识广的警察们眼中不算什么,他们感兴趣的是我的这个能力是不是真存在。

“神不会骗人,他不需要;然而我会,因为我需要。“我说,并且很严肃地指出,这个能力是完全真实的,但这属于我腹中尚未降生的神,而不是我自己。另外,我拒绝表演,因为这不尊总我。我发现这桩可疑案件的整个经过虽然显得难以理解,但这总不是罪过,只要不能证明是我犯了罪就该放掉我。

“你们如果要我展示,那也必须是有价值的场合,就像今天救了那个女人这种情况。”我说。

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时候我的行为和我原本的计划相反?觉得我应该趁机在这展示自己的能力?也许,但我认为警察们不会成为我的信徒,以及,警察们会更怀疑我,认为我肯定是什么阴谋的一部分。总之,我更想去影响那些宗教信徒,不是他们这种非常理智的群体。

他们要求我呆在警局配合调查,我同意了,这种事没有给我拒绝的可能。

得说,他们办事很快,这种阻止犯罪的机会比事后破案强多了。路灯开始点亮之时,我开始几位警察在警局一起吃着晚餐,然后他们告诉我已经抓到疑犯,如果审问之后确实与我无关,那他们就可以送我回家了。

我并不知道案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肯定不会对我透漏,无非不能离开,只等晚些时候让他们送我回去。不想过了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又跑来问我:“你那本事是不是真的?“

我自然还是原本的回答,真的,但不会做无意义表演。

“那好,正好请你帮我们做点事吧,就用你这本事。“说话的是个警探,他简单说有可能有其他受害者还未被找到,希望我帮忙找出来。

啊?要我站在大街旁注意车里每个人的状态?那累死我也不行啊,这如同在拥挤步行街上找出一个瘸腿之人,非有运气遇到此人在自己身边出现,否则根本没戏啊。我提出自己的为难之处,并且告诉他们不如撬开嫌犯的嘴,直接找到受害者位置更简单。

他听了之后想了想,表示事情并非如我所想,因为嫌犯不止一人,其余尚未抓获,现在这位供述说只知道受害者大概位置,故而想到如果我要是能帮我大概能更容易找到人吧。

“你这本事能看多远?“他问。

“说不好,起码目之所及都没问题。“我回答。

他们并不怎么信,不过仍让我上车带我去现场。我提出如果那里是人员密集那我也会很费力,而且也可能出错,不过我仍自信有我在会比他们盲目搜索强多了。

然而事情的简单程度居然超出意料的简单,因为藏人之处居然是空置的待开发废楼。我甚至在警车远远未达之前就怀疑里面的人是受害者。当我叫停了车,告诉他们的时候,这真真的是一车茫然脸,稍后各式怀疑就全部浮现出来。这时我忽然理解了,这事要不是同谋能会有人知道?他们这下原本已经不再加于我的怀疑又重新复活了。

“别这么看我,你们不就是因为我能看到才让我来的吗?“我辩解说。

结果我仍被人紧密地看护起来。

三辆车停在离建筑好远的位置,他们打算悄悄溜进去,不打草惊蛇。我打断他们,里面此刻只有一个人,无蛇可惊。最大的问题无非就是此人不是此案受害者而已。

他们不信,仍旧小心布置。可是此刻开始下雨,冬夜的雨让温度更低了,夹杂着风,我实在不想离开车。于是提出,我在车里可以通过对讲机交流,给他们之处那人位置。另外,我还有一点顾忌,虽然我可以看得见活人,可我看不见死人啊。若是现场…,我可没接受能力,放过我吧。

他们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守着我一同呆在车上,剩下的人逐渐接近建筑。事情并不复杂,唯有一点,我能知道那人的位置,但却无法和建筑物内的房间对应,只能按照警察们的位置进行调整,虽然有视频系统可用但我并不敢看,生怕被吓着。好在建筑格局不复杂,稍稍确定了入口之后小心搜查,没花多大力气就找到那人。

不想那人所在房间被严严实实重新用各式建筑材料围了起来,简直堪比监狱,他们费了好大劲好长时间才打开。里面的人是个还是学生的小姑娘,不过倒是活蹦乱跳的,房间里有吃有用,卫生间还有供水,但是没电,总之看起来生活个十天八天都可以。我没弄明白这案子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事解决了就行,毕竟别的也与我无关。

但有关的是,他们说可以付给我一些奖金。虽然不多,而且也要在结案之后审批完成才能发给我,可总归是一定会给的啦。

我刚听到奖金的时候很是期待,虽然猜测也不会有太多钱,但有钱就好,毕竟我现在很缺钱,但知道要很久之后就很失望了,不过稍后我想到个主意,借了电话找了老马。

“老马,我这得了笔奖金,虽然要段时间才能到手,但能不能找你贴现啊?“

案件详情与我无关,除去要审案的人其余的都凑过来问我这能力是怎么回事,我严肃地回答,他们严肃地不信。看吧,我之前的判断没错。

但那时他们并不让我离开,自然案件上的各种线索与我无关,所以留我的理由也找不到,最后只说住一晚吧,毕竟快到午夜,回去也要起码两小时,而住这里酒店也不远,很好安排。

一晚过后,事情有了变化。有模有样的官员要和我谈话。所言倒是轻松,说是了解了我的卷宗,能体谅我一人生活不易,问我是否需要什么帮助,他们原则之内可以帮我一些。

我倒是很需要钱,但我却无法明说,因为我要的钱并非用于现在生活,而是为未来可能要跑路准备的资金,这自然无法开口。其余,大约可以改善我的生活,但总归作用不大。我于是提起希望可以在寻找我的身份这件事上警方可以多做努力。

眼前人想了想,回答说,常规的手段也无非是这些,加大警力做人力排查实在是很难期待有收获的,往往是白忙。寻人者花上几十年都无结果的也大有人在,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有结果的,不过,他认为考虑到事发的地理位置,也许可以把我的材料发布于国际系统,但这也面临我的个人信息,比如基因信息向国际泄露的问题,毕竟那不再由中国掌控了。

“就这样办吧,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我同意了,我整个人都丢了还在意丢这么点个人信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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