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舟微微眯了眯眼睛。
既然是小孩儿问的, 他当然要好好想想，好好回答。
他点开了图片。
图片上的jk制服是白底蓝领的，领口处有红色的领结, 是最传统的样式, 他在看到小孩儿鸭子坐的那天，脑补出来的也是这种。
下身是短裙，裙摆很短，到大腿中部，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可能根本遮不住什么。
lo裙的话, 图片上这件是淡粉色的, 裙摆很大，丝带很多, 看上去穿起来十分繁琐。
……脱起来也会很繁琐。
两件对比, 高下立现。
【哥哥爱我】：喜欢jk制服。
【哥哥爱我】：宝贝更喜欢哪一件？
【软糖】：哼~小孩子才做选择呢~人家是成年人~成年人都要~~>3<
盛寒：啊哈！想不到吧！是不是被我骚到啦！！
【哥哥爱我】：嗯？宝贝是成年人了呀。
盛寒：“？”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他要问我多大年龄？说多少呢？十八？还是十九？臭东西喜欢比他大的吗？要不然就说二十？
他还没等想完，就见对方又发了一条。
【哥哥爱我】：那宝贝以后要不要和哥哥说点成年人的话题？
盛寒：“！？！？”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是成年了就想做吧！看透你了！黄色的臭东西！！
他暴捶几下柯基抱枕, 通红的脸色始终没能缓下去。
然而他却莫名有点想知道，这臭东西，到底会和喜欢的人聊些什么成年人的话题。
他只知道臭东西对自己是什么样子，从来不知道对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吧。
盛寒抿了抿唇, 压下心底令人烦躁的酸涩。
【软糖】：啊~哥哥好色哦~什么成年人的话题吖~人家好害羞~~
他其实很想趁机和小孩儿聊一些平时不能聊的内容, 却又想着说这些可能会惹小孩儿吃醋，内心煎熬着, 最终只能回道。
【哥哥爱我】：宝贝猜猜。
【软糖】：人家猜不到嘛~难道哥哥想和人家睡觉觉~~
季凌舟：“？”
这小孩儿真是越来越敢说了，他都没敢想过分的，小孩儿却直接说出来了最过分的。
【哥哥爱我】：宝贝呢？想不想和哥哥睡觉？
【软糖】：想~超想的~~>3<
【哥哥爱我】：那宝贝想不想穿着小裙子，和哥哥睡觉？
盛寒：“……”草。
光是想想那个诡异的画面, 他就感觉有点窒息。
【软糖】：如果哥哥喜欢的话~人家都可以哒~~
很好。
季凌舟截了个图。
·
之后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两人就决定上线开始打竞技场。
登游戏的功夫，盛寒抱着柯基抱枕，拿着手机，闷闷地翻了一会儿刚才的聊天记录，眼底被灼得有些烫。
那臭东西，真的想和甜甜小软糖……
可是我不是甜甜小软糖，臭东西到最后肯定会很失望的，那么喜欢的一个网恋对象变成了室友。
哼！就让他失望！失望死他！
“……”
“……”
盛寒的心里矛盾得很，乱七八糟的，思绪像理不清的线团，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想的。
到底要不要陪臭东西继续网恋呢？
臭东西第一次恋爱，他不想让臭东西失望，却又因为自己的难受，不想让臭东西好过。
“……”
盛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用力呼吸几次，平复过心情后，就关掉了微信界面，把目光移向电脑屏幕。
[私聊]甜甜小软糖：哥哥~来组队叭~~
他们经过昨晚的训练，今天的竞技场打得十分顺手，连着打了十几场，只输了一场。
输的那场还是盛寒在情况危急时，突然听到季凌舟轻喊“宝贝，过来”，心里突然难受，有几秒钟的失神，结果就被暴打致死。
打完后一起做了下日常，结束时已经快七点。
季凌舟问盛寒要不要去看风景，盛寒说晚上有点事，就告别下线了。
其实他没事，就是越打心情越差，决定晚上做点除玩游戏外其他有意思的事，比如说看个搞笑类的电影。
……顺便思考一下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盛寒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路过客厅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声。
蒋一鸣和宋源回来了。
蒋一鸣拎了一袋罐装啤酒，里面大概有四五罐。
盛寒脚步停住，好奇地走过去：“你们带酒回来干什么？”
“聚餐买多了，”蒋一鸣一边拖鞋，一边把袋子放到门口的鞋柜上，“女生大部分都不喝，剩下的一堆我们男生就一人分一两罐带回来了。”
“哦哦。”盛寒点头应声，就走了。
他刚才走到房间门口，考虑到一会儿要看电影，突然想喝点什么，就又折返回来，指着袋子：“可以给我一罐吗？”
蒋一鸣：“哈哈哈哈哈，寒寒你想喝酒啊。可以啊，随便拿，反正我们俩应该也不会再喝了。”
盛寒道了声谢，拿着一罐啤酒回屋了。
他酒量虽然不太好，但只随便喝一罐的话，应该是不会醉的，也不会发生上次那种尴尬的事。
……
想到上次喝醉，他的脸又有点红。
哼，讨厌鬼，臭东西，明知道我尴尬，还偏要告诉我。告诉我就算了，还喜欢甜甜小软糖，把我当成傻子戏弄。
再也不要理你了。
盛寒吸了吸不太舒服的鼻子，把啤酒罐拉开了。
·
电影很吸引人，也很搞笑。
他很快就喝完了一罐，感觉自己一点都没醉，还有点想喝，就出门又拿了一罐回来。
看到后半部分，电影越来越搞笑，但他逐渐不觉得好笑，眉头越皱越紧。
……臭鸡鸡，讨厌他。
为什么想和甜甜小软糖做？还想让她穿裙子做？
怎么这么变态？
烦死了，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变态？一点都不值得喜欢，变态有什么好喜欢的，还是喜欢兔子尾巴和学猫叫的变态……
他没想借酒消愁的，却似乎达到了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效果。
眼泪像水龙头似的汩汩冒出来，怎么擦都停不住，最后索性不擦了，任由自然晾干的泪水挂了满脸。
只哭了一会儿，眼睛就肿了。
等电影终于看完，他已经喝完了两罐啤酒，脑子晕晕乎乎的，决定洗个漱就睡觉。
尤其要好好洗洗脸，眼泪太黏了，好难受。
他来到洗手间门口，却发现门关着，蒋一鸣刚好结果路过，提醒他是季凌舟在洗澡。
他“喔”了一声，就站在门口等。
……这个讨厌的臭东西，非要这种时候占着洗手间，不让我洗脸，一定是故意气我。
盛寒搓了搓脸颊，揉了揉眼睛，眼睛又酸又难受，走廊过道开的灯很亮，晃得他眼睛更疼。
季凌舟的卧室距离洗手间很近，虚掩着门，里面关着灯。
盛寒定定地看了半晌。
……那里比较暗，在那里等的话，眼睛就不会疼了吧？
他脚步虚浮，推门进了季凌舟的房间。
他先是坐到了床边，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季凌舟说以后进他的卧室不能坐床，要坐在椅子上。
他立刻起身，乖乖地在椅子上坐好。
房间内光线很暗，没拉窗帘，对面楼的光映进来，勉强能令他看清屋里的各种摆件。
为什么臭东西的房间总是这么整齐？他会讨厌不整齐的房间吗？是不是因为我好乱，所以他才不喜欢我的？
那万一甜甜小软糖也很乱呢？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连多少岁都不知道，凭什么喜欢她……
盛寒抿了抿唇，又掉了两滴眼泪。
·
季凌舟没多久就洗完了澡，穿着松垮的浴袍回了房间。
他刚推开卧室门，还不等开灯，一个温热的物体蓦地撞进了他的怀里，紧随而来的是淡淡的奶香，夹着酒气。
“……？”他愣了愣。
小孩儿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盛寒的腿有点软，刚撞进对方怀里，就开始站不住了，身体有向下坠的趋势，季凌舟连忙握住他的腰，把他扶稳。
“臭鸡鸡，我讨厌你。”盛寒抓着对方的衣襟，小声喃喃。
季凌舟眯了眯眼睛，轻轻揽住他，嘴巴刚好凑近他的耳边，便低声问：“怎么喝酒了？”
盛寒险些溺死在对方温柔的声音里。
他恍惚了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被对方抱着，连忙努力站直，并使劲推季凌舟的胸口：“你，你干嘛，别碰我，找你的宝贝去！”
季凌舟：“……”
果然，这小孩儿就是吃醋了，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说实话。
季凌舟嗓音有些哑：“你就是我的宝贝。”
盛寒停止推拒，仰头看他，四周昏暗，眼里却有些亮：“我，我也是你的宝贝吗？”
季凌舟：“嗯。”
“那你，那你……别喜欢甜甜小软糖了，”盛寒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喜欢我吧，喜欢我，好不好？”
季凌舟：“！？”
盛寒没停顿，继续低声喃喃：“她会的我都会，我也可以说可爱的话，可以叫哥哥，可以用兔子尾巴，可以学猫叫，也可以、也可以穿小裙子……你不要她了，要我好不好？”
声音很软，带着点哭腔，就像在卑微地乞求似的。
季凌舟的胸口抽痛，像被钝刀用力地割，却感觉同时也被棉花糖似的东西塞满了。
他是准备铺垫后再说的。
却没想到，小孩儿会先说，还说得这么直白。
然而，他只是几秒没有回应，盛寒就以为他在思考拒绝的话，心里难受得要死了。
季凌舟呼吸有些重，扣住腰间的手指也紧了紧，嗓音哑得厉害：“我——”
盛寒突然抬头，亲上了季凌舟的下巴。
“你不要我，”他攀着季凌舟的胳膊，踮起脚，顺着下巴，凑上去亲季凌舟的嘴巴，眼泪簌簌得往下掉，“你不许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季凌舟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小孩儿……哭了？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自责和心疼，混杂着欣喜和热意，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
直到盛寒开始咬他嘴唇，并企图笨拙地伸出舌头——
他脑海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了。
季凌舟再没了顾忌，转身将盛寒顶在墙上，扣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21点不更了，我继续去改之前完结文的锁章，不然心里一直梗着，过几天锁章解决好了会加更很多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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