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看着林默，问道：“如果陌焚将你杀了，把你的残魂带走，他会不会得到你的记忆？”
“若是赢的人是我，那么陌焚的记忆会全部消失，反之亦然。”林默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对陌焚，持久战打下来我必然是要失败的。”
秋小落笑了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他不会拥有你的记忆就可以。”
“我似乎能感觉到，你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林默的语气仍然平静。
秋小落点头，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能回避，因为凤轻鸿就是天尊。”
“你说什么？”林默身子一抖，险些从座位上摔下来。
秋小落定定看着林默：“很震惊是不是？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你可以为了保护我牺牲自己，同样的，为了轻鸿，我也可以牺牲我自己。他是天尊，就意味着为了他，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是万劫深渊，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你别急，我想想，会不会有别的办法，你让我想想。”林默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乱麻，怎么也扯不开缕不平，心里头越乱，他就越不能想清楚事情。
秋小落知道，林默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因此她也不着急，只是搬了一把凳子，在林默的身边陪着他，等着他。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林默才抬起头，看着秋小落，说道：“小落，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远远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秋小落瞅着林默，居然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还有事情瞒着你。”
“能对我说么？”
秋小落扁了扁嘴：“也不是不能说，你知道柳家曾经有一个十三小姐么？”
“柳瞻？柳十三？”林默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柳瞻的姓名。
秋小落反倒被林默给吓了一跳：“你似乎跟柳瞻很熟悉。”
林默摇了摇头：“我跟她不熟，但是你娘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她。你知道柳瞻？”
秋小落颔首：“我不但知道她，我还知道，梧桐跟她做了一笔交易，她告诉了梧桐，天尊的下落，而梧桐为她治好了不能行走的毛病。”
“你知道得很多。”林默有些震惊。
秋小落只是笑了笑，对林默的结论不置可否。
林默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或许不知道，你娘当时所找的那个天尊，人不是她杀的，是我。”
“你杀了天尊？”秋小落看着林默的表情变了又变。
林默直言不讳：‘对，就是我下的手。’
“你与天尊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上个天尊下世的本尊死时与现在差了接近一百年，你现在不过五十……”秋小落听了林默的话连连摇头。
林默嘴角一扬：“我何时跟你说过我才五十了？”
“可是你……”秋小落话刚说了一半，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是九州大陆，但凡有点根骨的都修仙去了，这些有修为的人寿命不能以常人计算，林默这种身手的人，活两百岁并不是一件难事。
“请问，你今年高寿？”
林默面色不变，淡淡回答道：“一百七十七岁。”
林默其实不过就是中年男人的模样，甚至连油腻的中年男人都算不上，虽然经年杀伐令他看起来不那么友善，但也绝绝对对算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只是他这一款比较有力道罢了。
“那按这么算，你遇到梧桐的时候，已经一百五十多了？”秋小落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年纪，啧啧称奇。
林默颔首：“我第一次遇见你娘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岁。”
“所以其实梧桐那时候做的很多事情，你都是能够参与其中的。只是……那时候你的能力就有这么强了么？”秋小落实在是不敢想象，杀死天尊的时候的林默，能力究竟有多么大。
每一次心火等级的提升，伴随着的都是更加艰难的下一阶。像秋小落这样得天独厚连连跨越升级的，在九州之地上几乎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而且秋小落的心火修炼方式早已与他人不同，她不用遭受天谴，可以直接晋升，这也是九州人想都不敢想的。
“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你这样的身手了。”林默微微笑着，语气之中带着点点自豪：“曾经别人都说我是九州之上最神奇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小落，你相信么？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燃起绿色心火了。”
秋小落听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会不会是因为陌焚的残魂……”
林默瞥了一眼秋小落，点头：“除了陌焚的残魂，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残魂给我带来了极为便利的修炼方法，当然，也让你娘认准了我。拥有陌焚残魂的我，是孕育巫女后代的最好选择。”
“你杀掉天尊之后，梧桐怎么了？”
“诛杀天尊乃是重罪，即便我为她诛杀了天尊，可是始作俑者却是梧桐，从诛杀了梧桐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得不到一点儿安宁了，于是我带着她躲进皇宫，这一跺，就是接近一百年。”
“所以你说你曾经因为造了太多杀孽，被无数仇家追杀，不得不躲进皇宫其实是骗我的？你杀掉的仅仅只是一个天尊？”秋小落猛然觉得林默的话前后矛盾，一时之间居然无法了解，林默究竟那句话是真的，又有那句话是假的。
“当然不是，我当年为了扬名立万，几乎杀掉了九州之上所有厉害角色，后来最后一单就是杀掉了当时的天尊。”林默提起自己的过去，居然没有一点儿歉疚。
似乎对他来说，杀戮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我不能理解你。”
林默看着秋小落，目光温柔：“你不应该理解我，那是一条不归路。你是巫女的女儿，你的体内有巫女的力量，也有妖皇的血脉，若是有一天你感觉到杀意难以止息，那么，请你记住，巫女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杀戮的。”
“我不是很懂，巫女不是与妖皇并肩的么？为什么巫女的存在却不是为了杀戮？”秋小落自觉并不傻，可是妖界从来都是为了服务妖皇而存在的，甚至为此差点杀掉了天尊，巫女却在林默的口中变成了不是杀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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