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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文学网 > 秋小落陌焚 > 第五百一十九章 洛(6)
 
息时甚至不敢往下想,只能一遍遍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也肿胀了起来:“洛,你一定也不希望爹和娘这么快分开对不对?保佑妖王能够多火一阵子好不好?娘亲舍不得你爹爹。”

息时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了泪,而泪水尚未滴落到地上,就被息时给擦掉了。

她不能哭,不能让共工看出任何一点异样来,她不能让共工为她担心。

息时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共工之间微妙的平衡,而共工也在息时的指点下,修为日益精进了起来。

息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将妖王的寿命延长了许多,当八十年过去,息轨和妖域的人仍然没有来找息时,然而息时此时此刻大腹便便却越发担忧了起来。

时间越近,也意味着她离开共工的时日越近,她如何能不感到揪心?

当然,她的揪心在共工看来,只是在生产前的紧张罢了,为此,他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给息时做好吃的,陪她玩闹陪她修炼,岁月静好,日子也就这么忐忐忑忑地过去了。

百年之期之前的一个雨夜,息时饮着九十年前共工做好的桂花酿,不免苦笑出声:‘我本以为你的桂花酿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可现在看起来似乎跟外头卖的也没有两样。’

共工闻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他只是抿了一口,便笑了出来:“如何一样了?你不觉得酒味极淡么?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酒味全给挥发掉的。再说了,人间哪儿有多少坛窖藏了九十多年的佳酿?唯有我们的小屋前还埋着几坛而已。”

共工对自己的桂花酿赞不绝口,息时便也只是笑了一下,不打算跟共工争辩这些。

毕竟她是能品尝出来的,这一杯桂花酿的确与一般的酒水不太一样,不仅仅是酒味淡了,连桂花的味道也清淡了不少,若是在好酒之人的口中尝来只怕会觉得味道寡淡,可对息时来说却是足够了。

息时再次端起酒杯,又轻轻抿了一口桂花酿,杯子尚未放下,她的眉头就突然皱到了一起。

共工见状,赶忙放下酒盏走到了息时的身边,扶着息时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皱眉?”

“我……肚子……疼……”息时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看起来痛苦极了。

共工一愣,语调都变得极为尖锐了起来:“该不……该不会是要……要生了吧?”

息时点点头,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啊声。

共工平常还算稳重的一个汉子,顿时就慌了神:“我要做什么?怎么做?我是不是该……对对对,先去床上躺着,你要是疼就咬我,就咬我,来。”

共工这会儿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可相对着的却是息时突如其来的笑意:“你紧张什么?还没这么快就能生出来,你去准备一点热水,然后如果看到有一个男子来了,不要拦住他,他会帮我一起,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什……什么?”共工又听傻了:“你不疼了?”

息时摇摇头:“现在还不疼,但是一会儿还是要疼的,记住我的话,看到有个男人来的话,别拦着他。”

共工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息时说的是谁,但还是老老实实下去烧热水去了。

息时咬紧了牙关,整个人趴在桌子边沿,等到不那么疼了,她才一点点挪向了床榻。

妖族生孩子也与人类截然不同,当妖族的孩子即将诞生的时候,必须有妖类以心火之力催动,心火之力力量与孩子越契合,孩子出生的速度越快,而有亲缘关系的人催生,孩子诞生的速度便会是最快的,若是互不相识的人来帮忙,那么生下一个妖族孩子则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

息时与息轨之间到底是亲兄妹,当息时要生了,息轨自然也会感应到,这是血缘带来的本能反应,不需要多说什么,大家都心里明白。

见到息轨出现,息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哥哥。”

息轨嗯了一声,看着息时说道:“我过来,也给你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想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消息。”

息时浑身一颤:“你……妖王已经……?”

“基本上差不多了,我这次来,一来是为了让你平安生下孩子,而另一方面……对不起,息时,我最终还是要你承受这一切。”息轨的语气略带歉疚,似乎对自己此时此刻带来这样的消息感到亏欠。

“哥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好了,我本以为我撑不到孩子诞生……”息时的话说的也格外动容。在与息轨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多亏了息轨,这样的打算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到了她分娩的日子才告诉她这个消息,对息时来说,已经足够她感恩涕零了。

“傻妹妹。”息轨摸了摸息时的头发,然后站起了身子:“似乎有人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息轨话音才落,息时便赶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冲了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替息轨挡了一下,然后才朝着屋外摇了摇头:“共工,这是我哥哥。”

因为息时的特殊身份,她几乎从来不曾与妖域有任何联系,关于息轨的消息,她也只是曾经跟共工提过一下罢了,而除此之外,息时甚至什么多余的信息都没透露给共工听过,为此,共工甚至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是你哥哥?”

“你应该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跟我是一样的,对不对?”息时话音才落,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腹中的疼痛突然袭来,让她不得不平静了一下心神,免得自己太过难过。

共工刚想点点表示自己的确感觉出来了,却在还没开口的时候,看到了息时一练扭曲的样子。他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捉住了息时的手:“息时,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别撑着,我在,我在陪着你、”

共工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这种说话方法,听起来就像是本来打得好好的鼓突然变得荒腔走板了一般,听起来非但没有让息时觉得开心,反而更让她觉得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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