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艺也没多言，只是笑，然后无所事事的看向别处。
视线扫到了禹舒和禹席凌，两姐弟坐下一块，禹舒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差不多时日就要生产。她看起来并不是太舒服，靠在禹席凌的身上。
她一直盯着，禹舒突然转过脸来，目光正好与之相撞。
宋艺一愣，却也没有立刻收回，半点不惧，对着她笑了笑，算作是打了招呼。
禹舒神情冷冷的，一会之后，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算作是回应。
到了饭店，就有佣人过来招呼他们去宴会厅吃饭。
就算是便菜便饭，这一桌子的菜也是丰盛。
不过这种场合，也不好胡吃海喝的，宋艺尽量的矜持，时不时动一下筷子，她跟二房的人坐一桌，而这一桌，气氛很压抑。偏巧，禹舒也被安排在这一桌。
当然，在旁人眼睛里，禹舒还是二房的人，这肚子里存着的，自然也是二房的种。
这样尴尬沉闷的气氛，即便宋艺肚子饿，食欲强，也只能忍着，见其他人动筷子，她才稍稍动一动。姜应雪在旁边伺候顾开尧吃东西，这会也没工夫与宋艺说话。
无所事事，宋艺就只好玩手机。
结果游戏玩到一半的时候，桌子突然被抬了起来，她都来不及推让，桌子上的菜一股脑的倾斜下来，汤汤水水洒了她一身。
她立刻退开，紧接着只听到嘭的一声，整张桌子都给掀了。
而且掀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看起来病恹恹的方亚宁，这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少人身上撒了菜汤，方亚宁满面怒火，指着禹舒，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全拜你所赐！你竟然还有脸坐在这里，甚至还说着这样的风凉话！”
“禹舒，我告诉你，我这条命不要，我今天又要跟你拼命！”
她一下冲了过去，被禹席凌迅速钳制住。
家里佣人纷纷过来，睦叔上前拉人，劝道：“二夫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便少说两句吧。”
他这话才刚说完，就进来一群黑衣男人，不由分说，直接把方亚宁拽了出去，其中一个站定，看着顾周伟，问：“你们还要闹么？”
“不闹不闹，快把我妈放了，她还病着，今天是给足了七叔的面子，专程出来喝喜酒的。刚才，刚才是误会。”
“误会？桌子都掀了，还惊动了其他客人，这叫什么误会？”男人是顾七爷手下得力助手，冷面瞪着他，“你们若是安稳，就坐在这里。至于你老妈，既然病着，我们会护送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担心。”
禹舒撑着腰，捧着肚子，走过来劝道：“今天这样好的日子，还是让姐姐留下来吧，说不定心情好了，病也就好起来了。还有，这桌子也不是故意掀的，你们这样大的动静，这么多人瞧着呢，让旁人怀疑这七爷的位置是如何得来的。顾家内斗的厉害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默了几秒之后，道：“夫人说的是。”
如此，睦叔叫了佣人过来迅速收拾好了桌子，又送上了一桌子菜，一家子又安稳坐了下来，幸好他们这一桌，是在包间内，惊动的人不多。
方亚宁坐下后，顾周伟按住她，说：“妈，你忍一忍，忍一忍吧。”
方亚宁浑身发颤，不说话。
宋艺身上全是汤汁，这衣服是怎么也穿不了了。
禹舒见着，说：“小六媳妇不介意的话，去我房里，换身衣服吧。”
宋艺想了想，也没有推拒，“谢谢小二夫人。”
禹舒起身，她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手，两人就一道出了宴厅。
她住的宅院，离这宴厅倒是不远，没一会就到了。
她带着她进衣帽间，然后找了椅子坐下来，微喘着气，说：“你自己挑吧，这些衣服你应当都穿的下。”
宋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扫了一圈后，挑了一件素淡的裙子。
禹舒笑，“你还是老样子，这般好的年纪，却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老老气气。”
“今天也不是我结婚，打扮的这么亮眼做什么？我不想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禹舒说：“要那件鹅黄色的长裙，好看。”
宋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还有几天生产？”
“一周左右吧。”
“那很快了。”
“是啊，我巴不得她今天就好出来，真是累死我了。怀个孕，真要命。”她长腿舒展，想弯身揉揉脚，肚子挤着，只好作罢。
宋艺出来，正好瞧见，便过去，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脚。
禹舒顿了顿，不由的缩了下脚，后又自然的放着，“谢谢了。”
宋艺没说话，只低着头，帮她轻轻的揉捏小腿，她整个人都有些浮肿，一双脚就肿的更厉害。不过她的颜值能打，即便如此，还是好看。
算是最美妈妈。
禹舒看着她的发顶，视线扫过她的手指，如今是完好了。
“保护好你自己，别为了个男人，豁出了全部。”她突兀的说了这句话。
宋艺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她笑容温和，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年轻真是好。”
宋艺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却没有说更多，只是起身，顺道将她拉了起来，从饰品盒子里，拿了个发卡，夹在了她的耳侧，说：“这样更好看。”
她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只手撑着腰，从宋艺身侧走过，出了衣帽间。
这话就说个一半，让宋艺很难受。
她这般说，总有缘由。
她赶忙桌上去，“小二夫人……”
“叫我舒姐吧。”
“舒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禹舒说：“字面意思。”
“我的意思是……”
她的话未完，禹舒转过头，一双眼带着笑，深深看着她，就这样一眼，宋艺的话便戛然而止，没再说下去，也不需要再问下去，即便是问，她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她说；“这个世界，没有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事儿，万事以自己为先才好，对么？”
宋艺默了一会，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你便牢牢记住这句话，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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