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
颜冉愣了一下。
她拿起来文件，扫了一眼，顾瑾言罗列的很清楚，《山河》的违约金他付，包括和顾氏解约，他也不要解约金了。
“谢谢。”
颜冉拿着笔在上面签了下来。
“待会儿我让管家过来，给你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养病。”
颜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顾瑾言腾出空，看着林致，问：“林医生怎么在这里？”
“我和冉冉是故人。”
林致低声说，顾瑾言的目光落在林致的身上，第一时间感觉到“冉冉”这个称呼。
这么亲密的称呼，有的时候自己都叫不出口，但是颜冉的表情并未看出来什么异样，显然是习惯了。
他唇角翘了翘，低声问：“我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了林医生这个阶层的人。”
林致对着顾瑾言笑了一下，什么都说。
颜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顾瑾言有一种融入不了他们之间的感觉，他心里憋闷，却是忽然一笑：“对了，林医生既然和冉冉认识，那么还劳烦你帮冉冉调理一下身体，我们打算要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瑾言总觉得，这句话说完，林致的眼镜框上泛着疏冷的光芒：“顾总，你流程说错了吧？”
“什么流程？”
“正常人，不是先结婚，然后在提生孩子的事情么？”
顾瑾言侧着头，明明是一个可能会让自己看上去非常难看的姿势，但是顾瑾言硬生生撑起来这个角度，看上去俊美无俦，如果他不是疲惫的话，会更加英俊。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她怀孕之前，把她娶回家？”
“那你问过冉冉，愿不愿意嫁给你么？”
颜冉因为林致这句话，心口猛地一滞。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论是在养父母家里，还是在夜色，亦或者是当初和封宸相认，都没有人想过问问她，愿不愿意。
她的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平静的。
颜冉呼吸一滞，就是因为周遭的世界，让她去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太过理所当然，所以颜冉才会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考虑是不是愿意这回事儿了。
但是她差点忘了，就在很多年前，也是有过人，问她愿不愿意，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自尊的人。
“我……”
她看着顾瑾言，嘴巴瘪了瘪，其实她真的很感激顾瑾言，一手把她从夜色里拉了出来，因为她的一句话，愿意补偿她，给她抗下天价违约金。
可是……
她有些怕，如果顾瑾言不爱她，那么就算是她真的嫁给顾瑾言，生活的能比曾经在夜色好到哪里去？
颜冉抿着唇角，眉梢都有些难过了。
说起来，她还是爱自己多一点，相比较起来，顾瑾言在她这里真的算不上什么。
顾瑾言看着颜冉，这个问题，他不用问。
他也不需要颜冉愿意，尤其他也知道，现在的颜冉恨不得能和他划开界限，她的表情也告诉他了，她的不愿意。
“冉冉？”
“嗯。”
他微微抿着唇角，低垂着眼睫：“你先休息一下，管家很快就来。”
他这么说，其实颜冉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不用她想办法拒绝他。
而且，她很爱顾瑾言，暂时也不想和他分开。
封宸和陆想想回来之间，顾瑾言的管家已经到了，并且收拾好了颜冉的东西。
他们已经决定回去了，顾瑾言俯下身，把人抱了起来，声音很轻的和她商量：“不能见风，待会儿要你的头顶着我的大衣，可以么？”
颜冉点了点头。
她笑着，微微眯着眼睫毛，一点芥蒂都没有的样子，看见陆想想和封宸，还一只手圈着顾瑾言的脖子，一只手跟他们打招呼：“哥，嫂子。”
“要回去了？”
“嗯嗯。”
颜冉趴在顾瑾言的怀里，问封宸：“你们商量好了么？嫂子肚子里的瘤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封宸停顿了一下，看向陆想想：“回去之后再说。”
“林致哥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陆想想可以要这个孩子，毕竟孩子还算健康，而且我有信心，让她肚子里的瘤子无法恶化。”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有办法，让瘤子影响不到孩子。”
颜冉眼睛亮了一下，她抿着唇角，笑的开心：“真的吗？这么说，我可以做姑姑了么林致哥哥？”
林致点了点头。
顾瑾言身体周边的气息渐渐冷凝了下去，他不想听颜冉一口一个林致哥哥的叫林致，给管家递了一个眼色，管家很快就拿过大衣，罩在了颜冉的头上。
“走吧。”
“封总，林医生，想想，我先带她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去蓝瓷别苑找她吧。”
“嗯。”
顾瑾言把颜冉包裹的很严实，一直到上车，都没让她见一点风。
到了蓝瓷别苑，但凡对她身体不好的吃的，管家全部收了起来，颜冉吃的清炖的鸡汤，没什么盐味儿，顾瑾言就跟着她吃这个。
怕她闷，顾瑾言还在给颜冉买了很多游戏机，平日里也不怎么上班，有什么工作都带到了蓝瓷别苑里来处理，基本上不出门。
管家做好饭之后，让颜冉上楼叫顾瑾言。
他平时就在书房里，家里的佣人没几个敢去打扰他，所以每次叫顾瑾言吃饭的任务，都会落在颜冉的头上。
她上了楼，没窍门，直接进去了：“吃饭了。”
顾瑾言正在开视频会议，和一个外国的合作商，视频里面的男人，口吻很轻：“顾，我似乎在你的房间里听到了女孩儿的声音。”
顾瑾言对着颜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的女友，叫我吃饭。”
他们两个人交流用的英文，颜冉听得懂，毕竟有的时候，夜色也会有外国人进来，但是她会的浅显，颜冉耳根红了一下，“你在忙吗？”
“史密斯，我们回头再谈，她在催我。”
这句话，颜冉没听懂，也直觉顾瑾言说的不是英文。
说完，顾瑾言就挂断了电话，站起身过来牵着颜冉，她的手很凉，顾瑾言拧了拧眉心，问：“你怎么不多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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