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医生办公室里，已经呆了半个多小时，余念和林医生守在门外，几次余念等不及想贴到门板上偷听，都被林医生给拽了回来。
“太太，你是不是傻？他们又不是在里面吵架，你这样听是听不到的。”
“我怕医生会说小夏，万一刺激到她什么的……”
“就算刺激到小夏，有医生在里面呢，直接抢救多方便，你还担心个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打开，医生亲自推着小夏的轮椅从里面出门，看小夏笑靥如花的样子，余念就知道谈得很顺利了。
医生看向余念，“你们明天去办出院手续吧。”
“谢谢医生，谢谢你。”余念连忙点头致谢。
“别谢我，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收不下这份谢意，今天我被夏小姐说服了，批准她出院，不代表我认为这是对的。所以，我还要说一句，万一你们后悔了，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医生转身回了办公室。
余念蹲到小夏跟前，一脸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医生的？之前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听，还说我是狠心的家属，连这点住院费都不愿意给你出什么的。”
“我们没说什么，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叮嘱我回到小镇后需要怎么注意。”
“怎么可能？你们……”
“好啦，太太，这医生答应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还要个理由做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伯母，好给她时间收拾东西啊。”林医生催促道。
“好，我先去跟我妈说一声，你帮我带小夏去做了今天的检查，我在病房里等你们回来。”
余念站起身离开后，林医生绕到轮椅后面，带着小夏掉头朝电梯走去。
“林医生，谢谢你。”
“谢我干嘛？这件事是太太给你争取的，我只是个帮忙跑腿的，没什么大作用。”
林医生摁下电梯按键，“我跟主治医生的立场是一样的，只要有条件，我们都会要求病人待在医院里，毕竟这里设备齐全，除了延缓病情，还能让你少受点苦头。”
“现在是有每天的检查和相应剂量的镇痛剂，你才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到了后期，你的内脏开始病变，却没办法实时检查给出准确剂量，你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会比现在重上许多倍。”
电梯到了，林医生推着小夏进去，这才听到她声音很轻地回了一句：“我能扛得住。”
林医生动作一滞，很快摁下楼层，“你能扛得住最好，我会记得你这句话，也请你对这句话负责。”
……
第二天早上。
余念办完所有手续回到病房里，林医生正抱着小宝在玩游戏，把她举在手里忽高忽低，逗得小宝笑个不停。
余妈妈和小夏在一边看着，两人脸上都挂着几乎相同的笑容。
看到余念进来，林医生跟发现宝贝似的，冲着她兴奋地说：“太太，小宝会喊‘爸爸’，还是冲着我喊的，我这算不算捡了个便宜女儿？”
“你听错了吧？小宝怎么可能会……”
“没啊，你问伯母，她也听到了。”
余妈妈笑着点头，“确实跟林医生说的那样，刚才小宝冲着他喊‘爸爸’了，还喊得挺清楚的。”
“怎么可能？我们都没人教她，难道这还能无师自通？”
余念走过去，从林医生手里接过小宝，柔声哄着：“小宝，你喊‘爸爸’，喊‘爸……爸……’。”
为了防止小宝听不清楚，她还特意加多一遍拉长音的，结果小宝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是不明白的样子。
“爸……爸……”
余念再来一遍，小宝却只是冲着她笑，还高兴地举起小手去摸余念的嘴唇。
见状，林医生不服气了，“刚才小宝真的喊我‘爸爸’了，真的，夏小姐她们都听见的。”
“都没人教她，她怎么可能会？”余念还是一脸不信。
“我来！我来试试看！”
林医生猫低身子，先是做鬼脸逗小宝开心，再对她循循善诱，“小宝乖，来，跟着叔叔喊‘爸……爸……’。”
“爸……爸！”
听到小宝这句奶声奶气的喊声，余念不由得愣住了，虽然发音还不是很标准，但是能听得出来确实是那个称呼。
小宝学会一个称呼当然是好事，问题是……这什么时候学的？
“看吧，我都说小宝能喊‘爸爸’了，你还不相信我！”林医生颇为得意。
余妈妈看着余念震惊的样子，也是笑了起来，“刚才我也试过跟你一样哄小宝喊人，她也是不肯喊，对上林医生了，才肯喊出来，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
是林医生长得像老郑？
余念打量一下，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林医生比老郑要帅多了，完全不成立。
“难道是你长得像当时给小夏接生的医生？”
林医生额头挂上黑线，脸色不悦地提醒：“我不是妇产科医生。”
余念讪讪地笑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这么认真嘛。”
“呵呵，你这笑话还真的有点冷。”
林医生不留情面地吐槽，“你怎么不问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让小宝忍不住喊‘爸爸’，或者是我长相就父爱泛滥，引起他对父亲的渴望？”
“你对自己一直都这么有自信？”
余念这话问完，逗得余妈妈和小夏笑了起来。
林医生气结，也只能忿忿不平地嘟囔一句：“你这眼神该去看看眼科了。”
说笑过后，余念把小宝交到余妈妈抱着，走到病床帮小夏收拾这两天换洗的衣服，当时余妈妈收拾得急，带了不少多余的衣服。
本来只需要两三套，余妈妈却是胡乱塞了满满一个行李袋，导致现在收拾起来，还得全部拿出来重新叠好再放进去。
小夏看着余念叠衣服，犹豫好一会，才凑过去小声地问：“你说，会不会是容三少教的？”
“容琛教的？”
余念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么仔细一想，确实很有可能，毕竟之前那段时间是容琛在带小宝，背地里偷偷教她喊“爸爸”，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转念想到两人之间的赌约，以及那天容琛说的话，余念终于恍然大悟。
“啊……这人……”
余念气得用拳头砸了下叠好的衣服，“容琛太心机了吧？原来他说的让小宝做出选择，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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